灵昀跟着起身,狐火在指尖明明灭灭:“我去召集附近的部族长老,告诉他们镇沙种的好处——当年我族在黑风谷种下的第一丛忘忧草,就是长老们带着孩童一起浇活的。”
篝火旁渐渐空了,只剩俊宁和清玄子。清玄子捻起一株固沙灵,叶片上还沾着古城的沙砾:“先生,您说这镇沙种能活多久?”
俊宁望着远处林恩灿等人忙碌的身影,那里的灯火像撒在沙地上的星子:“活多久,要看种它的人想让它活多久。”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草叶,“当年你师母临终前,把最后一把稻种塞进牧民手里,说‘种子落地,就不算死’。你看现在,那些稻子不还长在边境的田垄上么?”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培育点已站满了人。牧民们扛着木犁、提着水桶,孩子们抱着陶罐跟在后面,罐里盛着各家准备的晨露。林恩灿站在田埂上,将镇沙种分给前排的老人:“这是先民留给我们的种子,要带着自家的汗,才能种出根来。”
林牧站在高处,教众人画聚灵符:“跟着我画!灵雀说这样能让种子快点发芽!”灵雀在人群上空盘旋,尾羽扫过之处,沙地上的符纹纷纷亮起,引来一片欢呼。
林恩烨和灵豹带着几个壮汉往暗河方向走去,灵豹不时停下刨刨沙子,那里很快就会挖出引水的沟渠。灵昀则陪着长老们坐在沙丘上,听他们讲祖辈流传的灌溉口诀,时不时在《西域水脉图》上做个标记。
俊宁和清玄子站在观景台上,看着晨光中的人群。清玄子忽然道:“先生,您看他们的影子,多像一片刚破土的新芽。”
俊宁笑了,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节奏像极了当年教牧民捆稻秧的调子:“不是像,他们就是新芽。”
风沙掠过培育点,却吹不散田埂上的人声。镇沙种落入泥土的瞬间,林恩灿掌心的骨玉佩忽然发烫,他低头看去,玉佩上竟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极了这片土地的脉络。
他忽然明白,所谓传承,从不是玉盒里的种子,也不是石碑上的文字,而是此刻——千万双手握着希望入土,千万颗心盼着绿意生长。就像俊宁师父说的,土地从不会骗人,你把它当命,它就给你生路。
远处的暗河传来汩汩的水声,灵豹的吼声与孩子们的笑声混在一起,林恩灿抬头望向朝阳,觉得这西域的晨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新的篇章,早已在每一粒种子落地的声响里,悄然开篇。
三个月后,培育点的镇沙种已抽出尺许高的绿苗,叶片边缘泛着细碎的金光——那是无数人的心口血与晨露交融的痕迹。林恩灿蹲在田埂边,骨玉佩贴近泥土,能清晰地“听”到根系在地下蔓延的簌簌声,像无数条细流在沙层下织成密网。
“哥,你看!”林牧举着灵雀俯冲而来,灵雀爪下抓着片新叶,叶片上竟凝结着颗露珠,“灵雀说这是镇沙种自己泌出的水!清玄子师兄验过了,比暗河的水更养草!”
林恩烨扛着铁锹从引水渠走来,灵豹跟在他身后,爪子上还沾着湿泥:“暗河的支流引到第三片田了,灵豹说底下的沙子开始结块了,再过阵子说不定能种麦子。”
灵昀提着竹篮从绿洲深处走出,篮子里装着新摘的沙枣:“南边的部族派人来学种植法子了,还带了他们的‘耐旱麦种’,说要跟咱们的镇沙种换着种。”他把一颗沙枣抛给林恩灿,“尝尝,用镇沙种周围的泉水浇的,比上次甜三倍。”
林恩灿咬开沙枣,清甜的汁水混着阳光的暖意漫过舌尖。远处,俊宁正坐在石碑旁,给牧民们讲《西域水脉图》上的标记,清玄子则在一旁示范如何用固沙灵的根茎沤肥,两人的声音被风送来,混着孩子们的嬉笑声,格外安稳。
“对了,”灵昀忽然凑近,压低声音,“灵狐族的密探传回消息,影阁余党在西域的最后一个据点被端了,为首的堂主……据说看到咱们培育点的绿意,自己缴了械。”
林恩灿一怔,随即失笑。他望向田埂上忙碌的身影——有白发苍苍的老人弯腰拔草,有年轻的牧民扛着木犁走过,孩子们追着灵雀奔跑,灵豹则趴在水渠边,任由几个孩童抚摸它的皮毛。
“或许,”林恩灿轻声道,“他们也想看看,这沙漠里长出的绿,到底能有多旺。”
夕阳西沉时,众人坐在新搭的凉棚下分食麦饼。俊宁看着林恩灿掌心的骨玉佩,上面的土地脉络纹路愈发清晰:“恩灿,万灵共生诀练到这步,你该明白,真正的守护从不是守住一片疆土,而是让这片土地上的万物,都能找到自己的活法。”
清玄子笑着补充:“就像你的丹,我的药,林牧的符,恩烨的渠,从来不是谁比谁强,而是凑在一起,刚好能让这西域活起来。”
林牧正教灵雀画新的聚灵阵,闻言抬头:“那等镇沙种长满戈壁,咱们是不是就能回京城了?我还想让灵雀看看宫里的牡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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