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的赛末点,手冢国光的发球局。40-15。
全场死寂,空气仿佛凝固。手冢国光站在底线,汗水顺着他刚毅的下颌线滴落,右臂的肌肉线条在深蓝色队服下绷紧,虽然经过处理,但连续的高强度对抗依旧让那处旧伤隐隐传来不适的警告。然而,他的眼神却冷冽如西伯利亚的冻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抛球!动作依旧稳定得如同机械。但在球拍触球的刹那,他的手腕以一个极其细微、近乎不可察觉的幅度,向下、向内做出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切削动作!
“咻——!”
网球离拍的瞬间,发出一种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薄冰碎裂般的锐响!它没有像常规发球那样高高跃起,而是紧贴着球网的上缘,划出一道低矮得令人窒息的弧线,过网后,带着一种诡异的、强烈的下旋,急速下坠!
零式发球!
“来了!”无数观众心中同时惊呼!
网前,远山金太郎身上的天衣之光剧烈地波动着!他全神贯注,瞳孔紧缩如针尖!不能让它落地!落地就是死!更不能让它被手冢领域捕获,陷入无休止的被动!
野兽般的直觉和求胜的本能驱使着他!在网球过网的瞬间,他没有任何犹豫,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般猛然爆发,一个凶悍的网前冲刺!在网球即将二次下坠触地的千钧一发之际,他手中的球拍以一个极其别扭的、近乎捞救的角度,自下而上地狠狠一撩!
“嗤——!”
球拍险之又险地蹭到了网球的下部!巨大的下旋力量让拍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远山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向下撕扯力传来,几乎要将他手中的球拍拽脱!
“喝啊——!”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凭借着天衣无缝赋予的爆发力,强行稳住球拍,手腕在瞬间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翻转卸力!
网球被勉强地、高高地挑了起来!轨迹又高又飘,毫无威胁地飞向手冢的半场!
机会!但也可能是陷阱!
远山金太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落地后没有丝毫停顿,身体如同陀螺般急速旋转!为了避免再次陷入手冢领域的恐怖牵引,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施展出那尚不纯熟的“武器”——二刀流切换!
右手主攻转为左手主控!他试图用左手更加细腻的控球感觉,去处理这个被动的高球,打出一个深区的过渡,争取喘息之机!
然而,就在他拍柄易主、力量转换的瞬间,那因为高度紧张和体能濒临极限而产生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显的迟滞感,被球网对面那双冰冷的眼睛,精准无比地捕捉到了!
手冢国光动了!
他没有等在原地,而是迎着那颗高高飞来的、毫无威胁的网球,提前启动!他的脚步迅捷而精准,瞬间移动到了球的落点后方!就在远山左手挥拍,即将触球回击的刹那!
手冢国光的身体重心猛然下沉,持拍的左手引拍的动作幅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球拍并非简单地迎击,而是自下而上、由内向外,划出了一道更加宏大、更加玄奥的圆弧!那动作,仿佛在搅动无形的潮汐!
嗡——轰!!!
不再是领域那低沉的共鸣!这一次,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猛烈搅动,发出了沉闷而宏大的轰鸣!一股比之前手冢领域更加强大、范围更加广阔、性质却更加狂暴的无形力场,以手冢为中心骤然爆发!这力场不再是温和的牵引,而是充满了强烈的排斥和偏转意志!
手冢魅影!零式发球之后,是融合了手冢领域掌控与手冢魅影排斥的终极领域——至尊领域!
远山金太郎左手挥出的球拍,刚刚触碰到那颗下落的网球。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发力,一股无法抗拒的、如同遭遇高速行驶列车撞击般的恐怖力量,瞬间从拍柄传导至他的手臂、全身!
“呃啊——!”
远山闷哼一声,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而他拍面上的那颗网球,则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扇飞,带着凄厉到变形的破空尖啸,划出一道完全违背物理规律的、夸张到极致的巨大弧线,远远地、远远地飞出了边线,重重地砸在了后方高高的挡板之上!
“Out!Game,set and match won by Tezuka Kunimitsu!6-2!”
裁判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槌,敲碎了所有的悬念,也宣告了这场跌宕起伏、精彩绝伦的对决落下帷幕。
巨大的电子记分牌上,最终的数字定格。手冢国光静静地站在他的半场,身上那层冰冷的白色气焰缓缓收敛。他微微喘息着,抬起左手,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对面那个单膝跪地、剧烈喘息的红发少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尊重。然后,他转身,步伐沉稳地走向网前,准备进行赛后礼仪。
远山金太郎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下巴滴落,在深色的塑胶地面上洇开。身上的天衣之光如同退潮般迅速黯淡、消散。输了。最终,还是输了。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和失落感瞬间涌上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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