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上,罗密欧再次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网球。他并未立刻发球,而是用修长的手指,如同把玩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般,轻轻摩挲着球体光滑的表面。他湛蓝色的瞳孔,深邃得如同漩涡,倒映着远山金太郎那因奋力挣扎而微微颤抖的身影。他嘴角微微勾起,那笑容优雅依旧,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幽冷。
“内心恐惧的具象……是束缚对手灵魂最坚固的枷锁。”他轻声低语,如同恶魔的吟唱,“远山君,你的火焰,还能烧穿这层由你自己构筑的牢笼吗?”
话音落下的刹那,罗密欧再次引拍发球!
嗡——!
这一次,那奇异的共鸣波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三道散发着强大压迫力的幻影再次浮现!为首的“越前龙雅”幻影,脸上的笑容更加清晰,眼神更加冰冷锐利,带着实质般的嘲讽和压迫,如同实质的山岳,狠狠朝着网前那道火红的身影碾压而去!空气仿佛都因为这精神层面的具象化冲击而变得粘稠、沉重!
“呃啊——!”远山金太郎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面对那由自己内心恐惧滋生、又被罗密欧无限放大的“龙雅幻影”,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如同灌满了冰冷的铅块,沉重得无法抬起;挥拍的手臂像是被冻结的冰柱,僵硬得无法弯曲!那巨大的精神压迫感,几乎要将他彻底碾碎!他眼睁睁看着网球带着死亡的轨迹飞来,身体却如同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完了……”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基斯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西班牙队选手席,不少队员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在望的微笑。
越前南次郎盘腿坐在教练椅上,单手撑着脑袋,看着远山金太郎在巨大精神压力下濒临崩溃的身影,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和……期待。他低声自语,声音只有旁边的龙雅能勉强听到:“意志力倒是块好材料……可惜,被罗密欧这小子抓住了死穴。”
越前龙雅双手插兜,看着场上那个被自己“幻影”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小红毛,无奈地撇了撇嘴,声音带着点郁闷:“老头子,这锅我可不背啊。金太郎那小子恐惧的,完全是他自己想象中、被无限妖魔化的‘越前龙雅’,跟我本人……差距很大的好吧?” 他可不想被当成心理阴影的源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远山金太郎将在这一球下彻底崩溃,被那巨大的恐惧幻影吞噬时——
“吼——!!!”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濒死反击般的、充满原始野性的咆哮,骤然从远山金太郎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那声音沙哑、破碎,却蕴含着一种足以撕裂苍穹的愤怒和不甘!
一直低垂着的头颅猛地抬起!
琥珀色的瞳孔,此刻不再是燃烧的火焰,而是如同两颗在极度高温和压力下诞生的、滚烫的熔岩核心!那里面,所有的迷茫、挣扎、恐惧,都被一种更加纯粹、更加暴烈的东西——极致的愤怒和不服输的野性——彻底点燃、吞噬!
“开……什么……玩笑——!!!”
他死死盯着那个由罗密欧引导、由他内心恐惧具象化出的“越前龙雅”幻影!那幻影冰冷嘲弄的眼神,此刻不再是压垮他的巨石,反而成了点燃他灵魂深处最后一丝暴戾的导火索!
“我……远山金太郎……怎么可能会被……被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打败啊——!!!”
轰!!!
仿佛有无形的枷锁在他体内轰然炸裂!那束缚着四肢百骸、冻结着神经反应的沉重感,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寒冰,瞬间消融、蒸发!取而代之的,是火山喷发般的、更加汹涌澎湃的力量洪流!
“啊啊啊啊啊——!!!”
在网球即将砸落在他脚边的千钧一发之际!远山金太郎的身体动了!
那不是被动的闪避,而是主动的、充满毁灭性力量的反击!被愤怒和野性彻底点燃的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和力量!他脚下的草皮被瞬间蹬裂,泥土飞溅!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轰然释放!带着一往无前、要将眼前一切阻碍都撞得粉碎的狂暴气势,朝着那颗致命的网球,亡命般地扑了过去!
他的动作不再有任何迟滞和僵硬!流畅、狂野、充满了最原始的生命力!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烧穿了所有牢笼的烈焰狂兽!
“给我——过去——!!!”
球拍被他双手紧握,手臂的肌肉贲张到极限,带着全身冲刺的惯性力量和灵魂燃烧的呐喊,对着那颗呼啸而来的网球,狠狠地、决绝地抽击而出!
砰——!!!!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击球都要震撼、都要狂暴的爆响,撕裂了球场上空凝滞的空气!
网球没有飞向罗密欧,也没有飞向任何幻影!而是化作一道燃烧的金色怒雷,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以摧枯拉朽之势,狠狠轰向了那个为首、散发着最强压迫感的“越前龙雅”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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