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淞沪的黑市,再次掀起滔天巨浪。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药品价格已经跌到底谷的时候,三井商会,这个之前最大的多头,竟然开始疯狂抛售!
而且,是不计成本的抛售!
市场的信心,瞬间崩塌。
恐慌情绪,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开来。
药品的价格,一泻千里。
之前价值一百日元的盘尼西林,现在二十日元都未必有人要。
无数投机商血本无归,哀嚎着从黄浦江边一跃而下。
就在药品市场一片狼藉之时,另一个市场,却悄然火爆了起来。
军火市场。
一个神秘的买家,突然出现,以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大量收购各种枪支弹药。
现金交易,有多少要多少。
那些在刀口上舔血的军火贩子,都快疯了。
他们从没见过这么豪爽的买家。
一时间,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各种武器,都被翻了出来,送到了三井商会控制的秘密仓库里。
黑川繁看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武器,和自己账户上飞速增长的资金,笑得合不拢嘴。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风口上的猪,什么都不用做,就被吹上了天。
这一切的背后,都源于田平由布。
他对苏明哲的敬畏,又加深了几分。
而这一切,苏明哲只是坐在棋社里,喝着茶,云淡风轻地听着徐峰的汇报。
“处座,黑川繁那边,已经吃进了超过五千支各式枪械,子弹上百万发。我们的资金,消耗得非常快。”徐峰的语气,带着一丝担忧。
“快就对了。”苏明哲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钱放在手里,就是一堆废纸。变成能杀鬼子的武器,才有价值。”
他看着窗外,眼神深邃。
“通知王福泉,让他准备接收这批武器。用最快的速度,把它们送到前线去。告诉他,这只是第一批,后面还有。”
“是!”徐峰立正应道。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苏明哲看了一眼,是海军司令部的专线。
他拿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田平中佐!长谷将军让您马上来一趟办公室!东京……东京来电了!”
苏明哲心里一动。
来了!
他放下电话,整理了一下军服,快步走出了棋社。
当他走进长谷直树的办公室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长谷直树、山并川,还有几个海军司令部的高级佐官,都在。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长谷直树的手里,拿着一份电报,手都在微微颤抖。
“田平君,你来了!”长谷直树看到他,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迎了上来。
“将军阁下,发生什么事了?”苏明哲明知故问。
“批了!批了!”长谷直树激动得语无伦次,“我们报给东京……海军部……把我们的采购计划,全批了!”
他把电报塞到苏明哲手里。
“你看!第一批的两千万二百万日元!一分都没少,现在已经全额拨付到我们指定的账户上!”
苏明哲接过电报,扫了一眼。
电报的内容,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东京那帮人,被“短期造十艘驱逐舰”这个宏伟的目标给唬住了,再加上有山并川这个技术权威的背书,很爽快地就批了款。
“太好了!”苏明哲也装出一副激动万分的样子,“将军阁下,这都是您领导有方!帝国的造舰大业,指日可待!”
“哈哈哈!”长谷直树得意地放声大笑,“田平君,你才是首功!要不是你的妙计,我们哪能这么顺利?”
他转身对山并川说道:“山并君,你这次也立了大功!我马上就向海军部为你请功,这个‘特聘技术顾问’的任命,明天就能下来!”
“多谢将军阁下!多谢田平阁下!”山并川激动得满脸通红,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从今天起,他就是淞沪海军司令部的人了!
“好了,都别站着了。”长谷直树大手一挥,招呼众人坐下,“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来商量一下,这笔钱,该怎么‘花’。”
他特意在“花”字上,加重了语气。
在座的几个人,都是他利益集团的核心成员,大家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将军阁下,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先把东亚兴业株式会社的海外部门搭起来。”苏明哲率先开口,掌握了话语权。
“我们要马上在德国、在美国,设立办事处。派我们最可靠的人过去,专门负责和当地的供应商接洽。这样一来,我们的采购,才显得真实可信。”
“嗯,有道理。”长谷直树点点头。
“其次,我们要尽快和山并君的研究所,签订一份‘技术转让’和‘物资采购’的合同。”苏明哲看了一眼山并川,“山并君研究所里的那些宝贝,我们得用一个合法的名义,‘买’过来。当然,价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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