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明自知说漏了嘴，犹豫了片刻还是坦白：“沈家有认回沈筠翼的打算，并且让沈筠翼和黄家大小姐联姻，要不然你以为黄家的那个事情怎么压下去的。”
“认回沈筠翼？”李海辰脑海中的一根弦瞬间有了绷断的趋势，“认回……不是，沈夫人疯了吗？她要是认下沈筠翼，那沈筠翼对外就是长子了，按沈家家规是要把公司传给沈筠翼的，那沈筠安怎么办？
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陷入这种境地，她费了那么多心思才让沈筠安得到卓晚晴的青睐。”
“所以这不是还没认吗。”李渊明叹气，“但其实也不是没有非长子继承的情况，比如现任沈家家主，而且有卓家这个岳丈，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输给黄家。”
“沈夫人怎么可能让沈筠翼名正言顺的分走股份，这件事不可能的，爸，你老糊涂了吗？”
李海辰问他爹。
而且，如果真的让沈家认回沈筠翼，那对外沈筠翼和沈明雪顶多称得上是伪骨，乔意的底牌就……
李渊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狗蛋儿，再过个半年多你也就成年了，可以正式进入公司管理层了，这半年你就跟在我身边打打下手吧，别管这些事了。”
可李家早就下不去了。
李海辰的手指一点点的攥紧。
他咬了咬牙，开了口，说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李渊明的表情从错愕到惊骇，随后一点点的沉思下来。
他的神色染上些许严肃，紧皱的眉头未曾松开，许久后，他说出了他最终的决定。
乔意定好了酒店，正打算让李海辰找人将他的行李送过去，却又收到了李海辰的消息。
“回来，我爹同意了。”
许愿和白羽到家时，屋里有些空落落的。
白羽的父母尚未下班，许愿奔波了一天也很是疲惫。
白羽没再拉着她熬夜追剧，二人早早歇下，一夜无话。
直至第二天清晨，许愿迷迷糊糊的睁眼发觉身旁空无一人，循着声响来到一间房前才发现白羽早已起床练功。
明明是寒冬，她却练出了一身的汗。
“你起来啦。”白羽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朝她走来，“那我们准备出发吧。”
“去哪？”许愿疑惑。
白羽错身拿了换洗衣物准备洗澡，笑盈盈的只留给许愿一个背影：“去祈福。”
“祈福？”许愿跟上前去，却被门阻隔在外。
白羽的声音从里头混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片刻后又掺杂上淅淅沥沥的水声。
“是啊，京都有个庙宇很灵，我们一起去为你祈福。金榜题名，万事顺遂。”
“为我祈？”许愿呢喃，里头的水声正好停歇了片刻，白羽温柔的笑声又传了出来。
“一个人的愿望实现率如果只有些微，那四个人一起许同一个愿望，神明一定会注意到你的。”
许愿有些发愣。
白羽冲了澡，擦着头发迈步出来。
她拉着许愿去换了衣服，许愿像个布娃娃似的任由她摆弄。
“白羽，我对你有种很奇怪的情感。”许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口。
白羽神色不变的为她梳头：“怎么？觉得自己如果是男的一定会爱上我？”
“不，我觉得女的爱上你也是很容易的事情。”许愿耸了耸肩，“但我说的不是这种情感。”
“那是什么？”白羽透过镜子看她。
“我想做你女儿。”
白羽一愣，随即笑开：“确实很奇怪。”
“是吧，你以后的孩子一定很幸福。”
许愿调侃着开口，却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母爱这个词，对她来说究竟有多远呢？
或许也挺近的。
是扬起却没落下的巴掌，是因为担心而提出的体检，也是经期第一天放在床头的那碗姜茶。
许愿觉得爱真的是个很扭曲很矛盾又很抽象的词。
两人离开家，楼下是已经等着的李海辰和乔意。
她们靠近时，隐隐约约听到了宋时序的名字。
但随着她们的靠近，二人的话题渐渐止住，为她们拉开了车门。
许愿把整理好的行李放进了后备箱中。
车子驶上了前往寺庙的道路。
这个庙看起来烟火就很旺，人山人海，四人挤了许久才堪堪进入大殿。
高考在即，几人求了愿，又起身准备去吃在京都的最后一顿饭。
飞机很快就要到点，这顿饭也吃的匆忙。
机场门口匆匆拥别，许愿和白羽挥手再见。
李海辰插着兜，脖子上裹着厚厚的围巾，将白羽朝自己的怀里搂了搂，又得瑟的挑了挑眉毛。
许愿知晓他的意思。
京都万事有他护着，勿念。
……
飞机在沪市落地。
许愿呼出的热气化成白雾，融在飞雪之中，她拖着行李箱与乔意一同朝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迈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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