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氏兄弟和你朝夕相处数十年,而那个恶人仅用几月就打破了你无邪的心境,我感到很遗憾。不过你大可放心,我裴明,绝不会做你不允许之事。你同意、你点头,我才会继续下去。因为身为知友,我不想令你感到害怕。”
“同时,我也希望能成为第三个郎家人。”
裴明说着,用真挚的誓言和诚心,来安抚他不安的心。
而郎氏兄弟和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人,谁更弥足珍贵,谁先来后到,自是不用多说。
相处不过二月,裴明深知这短短地时日,他是无法成为郎家人的。
但说此话的目的,却并不如言语所述。他想试探许知是否能接受自己,无论是行为还是心底。
日后也许要一起度过一个又一个十年,一直让许知对自己存在莫大的警惕,总是不好的。
若是许知觉得他这话过界了,辱骂他或者仓皇逃开,他不会说什么,只叹时机未到。
可若他觉得因此得到安慰,愿意敞开心扉,那便是缘分。
上天安排缘分,安排一个又一个遇见。是为了彼此间,成为什么。
亲人、知己、情者、仇敌,皆有因果。而擦肩而过的人,自是挽留不住的。
裴明期待着,他会做出何等回答和反应。
但似乎,赤瞳之中,许知犹豫的模样,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在原地,看着许知慢慢地思索、又慢慢平复气息,最终慢慢地向他靠近。
“你不姓郎,怎么能成为第三个郎家人。”许知说着,试探性的抬手,向他搭去。
“那我该是什么位置?”裴明洋溢着消不下的笑意,迎接着他的到来。
他低首,让许知搭过肩头,他弯身,将姿态放的更低了些。
月光下,许知的身影离开了照耀的地盘,扑入黑暗。
裴明的块头要大不少,他就像是呵护狸猫一样,将双手放于许知腰后,包裹着他。
许知不够高,只能偏过头,靠在他胸膛上。
裴明的触感跟郎景的差不多,可郎景的让人更安心许多……
许知独自在心里嘟囔着,随后回话:“你……排在金贵之后。”
话语落下,裴明石化了片刻,愣了起来。
他还不如狗……
晚夜飞雾,若风淡影。
风铃偶尔会被细风刮动,吹出铃铃声响。
但一切,还是寂静悠然。
怀中抱着许知,裴明便能用蛇族独特的嗅觉,感知到他血液的香甜之味。
他许久未进食了,而许知的味道,竟特殊的好闻。
一个常年泡在医馆的人,身上是不会有清香的,全是苦药味。可当下,甜血的气味,冲没了药味。将与容貌姿色匹配的清甜、淡香流溢在他满怀。
“好,那我连小金贵都不如。我排在最后,排在狗的……后面。”裴明仍然温声细语。
“噗。”裴明的话起了作用,令许知破涕为笑。
裴明懂得循序渐进,懂得让他一步步抚平狂风骤雨的海岸,迎接温阳。
裴明,或许可以为成为,第三个郎家人。
许知在心底念着,春水化冬雪。凉意,好像独自跑开了。
而许知的轻笑,像是给了裴明一个信号。
他正一步步放松警惕,正逐渐接纳自己。
如此,那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奢求的填饱肚子。
于是,裴明悄悄拨开他的后发,露出从未落印的脖颈。这个举措,许知并未说些什么。
但当裴明以为,许知默许了这一切,他可以询问是否享用时。
耳后,出现难以捕捉的微弱泣声。
旧时的记忆冲上心头,许知忆起从前。忆起那个,厮杀的夜晚。
……
奸计无法得逞,恶人便气急败坏,想要一不做二不休的强取豪夺。许知见他面相骤变,难以相信这是白日那个温和细心的人,更是无法通过言语去抚慰这头凶兽。
房门锁死,木窗封上。顽抗的混乱中他看见了搁在角落的粗麻绑绳、细挑辫子、以及锁扣。
许知震惊,原来他早有准备,原来他早已想好。是他太傻了,傻到以为他不会下手。
后来,恶人似进食的猛兽扑咬而来,发誓今日便要吃了这口垂涎欲滴许久的甜果。
可他为了活着出去,主动撕破甜果的面貌,变化成豺狼虎豹,与之扭打在了一起。
那夜的惊恐远不止恶人的面相变化,而更是在于,如果不杀了他,自己便出不去的激涛生意。
最后,月光被乌云遮蔽时,他满身是血的撬开了房门。
外头的凉风吹拂他的发丝,他感到恍惚。因为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背地里竟是如此狰狞的凶兽。他又感到失落,因他以为,那是真心。
平日温馨的小屋,满是血迹。六柱封魂,恶人死状凄惨。
他步伐稳健的走出恶人的家,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越走越茫然。
没人能看见他素白的衣裳上,沾染着血液。没人能窥见,他这一刻的失落与狼狈。
他就那么走回了医馆,步入了还给他留灯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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