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街从清晨雾便排了很长的队,来送公深及其余战士的人,排满了大街小巷。
乱世年代,一位将才无比稀缺。
每次举办丧事时,王都的人都会前来观礼。
九黎王军踏入城门的那刻,众人哗然。
平日只着玄色、幽蓝色、深朱色的王君,居着了黑白相间的衣裳。
如此改变,足见隆重。
仪仗与车马驶过街道,直达天宫。
国有亡军,作为君主的玹灵子自是全素加身。
天宫百长阶梯,飞鸟引路,哀歌伴随。
玹灵子站在长阶上,逐步看见远方的黑点,成了人影。
明怨生一步步走来,闲庭信步,不紧不慢。
两相交汇后,君王们只简单交汇了一眼。
余后,公深的棺椁便移到了千花境。
这里百花盛放,境内可以随意变换花之颜色。
树静风闲,丧礼便办在了这。
主持完丧事后,千花境汇聚的人逐渐减少,不过吊唁烧纸的乃至献花的物什,堆得很多。
“君上,已于冥椁海海主说好,公深将军的遗体将于一月后葬入冥椁海。”朝臣汇报着。
玹灵子点了点头,在花亭下招待起九黎王君。
“多谢王君不远千里亲送吾族将士归乡。”他讲着场面话。
“应该的,他是为我族战死。九黎王室有义务送葬每一位为国献躯的将军,哪怕是援军。”
二人以茶代酒,各自抿上一口。
寒暄之下,玹灵子的目光一直停在棺椁处。
公深被花团簇拥着,面容无灾无难的,平静的躺着。
他原先被镰刀截断的身躯,已修复完好。此刻就像入睡般,没什么特殊。
玹灵子看的并非公深,而是守在一侧的广媱。
明怨生感知到他的目光:“那位,便是广媱仙子,玉女君吧。”
“是。”
“吾有个手下,名唤广邺。他同吾讲过广媱与公深之事,此刻,她会是何等心绪呢?”
远方,广媱站在棺椁旁,时不时摆弄着那些本就完美的花。
这儿没有蜜蜂采蜜,没有雨水着露,更无会突如其来的蝗虫。
花葬之下,已经近乎完美。可她,仍然拨弄着花儿。
前往吊唁的人,哭的哭、悲的悲、哀叹的哀叹。
唯有她,一直目视那苍白死寂的脸,一言不发。
不知不觉间,晓白成昏黑,一日成烟过。
丧礼夜幕的烛火都熄灭后,广媱仍然守在那儿。
落花疏影下,玹灵子与明怨生走来。
“玉女君。”玹灵子轻声喊着。
四下早无嘈杂之音,广媱自然听见呼唤。
她毫无意外的转身,行礼。
“见过两位君上。”
玹灵子看着她,心生怜悯。
“卿在这枯坐一日了,不哭也不悲,心绪可还好?”
“回君上,属下……其实没有太大的波动,心中只有平静与空洞。”
闻言,玹灵子没接话。
他靠近棺椁,仔仔细细地扫量公深的遗体。
“断情,使你无法正视此刻的伤痛吧。”
“是。”广媱点头。
“吾有个新学的招式,能让你重塑情脉,好好哭诉一番。吾给你选择的机会,是否需要吾施法,为你重塑。”
话音落,广媱反沉默起来,
要,还是不要?
要了,能打开迷雾中的门,好好体验那是何感触。
可是要了,她该如何承受的这份震痛?
害怕之下,广媱犹豫不决。
她抚着棺椁,唇沿抿上一抿给不出回答。
见此,明怨生发话:“不如,玉女君先回去思索一番吧,距离公深将军下葬,还有许多时日。要与不要,可以慢慢考虑。”
话出,广媱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放松。
这不失为一个法子,她的确需要时间想想。
闻言,玹灵子也赞成:“好,何时你想好,再来寻吾吧。”
二人各自留下一株花,离开了千花境。
人空后,广媱便趴在棺边,像倚在水中安心贴着,抚动花海。
夜火明辉,天宫的一处阁亭下,两位君王对坐。
此刻,本应各自入夜,好好歇息的他们却就着政事商讨。
有着书中的那一世,玹灵子对明怨生放心不少。
他直接道明来意:“如今你我两国成同盟之势,吾约你在此相会,便是希望……这份同盟能持续至永远。”
“永远?”明怨生很意外。
同盟国的永远,飘渺虚影。若是说他们的,反倒是……
明怨生越想越歪。
玹灵子继而道:“吾这么说,是因不日恐会有一场浩劫。吾希望,九黎与羲和,乃至巫咸与无启能共抗此劫。”
话意落下,明怨生的窃喜成了空。
他并不失落,而是即刻换上严肃的面色,直戳了当,“不可能。想要四国同盟,几乎是天方夜谭。”
玹灵子早猜中了回答,没再言语。
明怨生继而:“国与国之间,存在的是血海深仇。哪怕放下一日,都会让这份仇恨,持续绵长。羲和君的想法,实属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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