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谢茯连忙起身跑出去迎接，瞥了眼他背上满满当当的背篓，“累不累。”
“不累。”将大门关上，抱着她的腰低头，神态蔫蔫的，又改口道，“有点累。”
得了一个香吻，立刻精神焕发。
“还学会作假了。”谢茯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放下来，到家了还背着，我瞧瞧你都买啥了。”
裴青生背着背篓进屋，卸下放在地上，掀开上面盖着的布料，将里面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在桌上。
“买了香料，糕点，炒花生，炒蚕豆……”
底下是鱼肉等。
裴青生从怀中掏出一个大肚小瓷瓶：“娘子，药铺买的擦脸擦手膏，大夫说能治冻疮，你擦看看有没有用，没用我再换一家买。”
“好香啊，是桂花的味道。”
今年入冬没碰冷水，裴青生给她做了两副棉手套，平时用手炉捂着，冻疮比往年好很多。
打开盖子，刮了一点擦在手背。
“我这冻疮还好，发红发肿，你没瞧见婶子们的，裂口子，疼，有时还会流血，可吓人了。”
“对了，孙婶来过，说贵叔做工东家用豆子抵了一半工钱，他们家明天做豆腐，做好要给我们送来一块，我拒绝了，不过他们家还是会送来。”
“不白要，到时你给钱，要是不收钱，豆腐咱也别要。”
“好，我去把鱼杀了，今天人多，老板忙不过来。”
要么在那排队等。
前面等的人太多，裴青生怕晚了，反正自己也能杀鱼。
“娘子，杀完鱼我和面包饺子，有一包糯米面，你拿出来放面缸里，红糖我看家里还有很多，没买。”
谢茯把炒货放进柜子：“我不太爱吃汤圆，到时少包几个。”
汤圆吃多了发腻。
将剩下的肉类全部拿进灶房。
“青生，今天天暖和，多洗几颗大白菜，包豆腐饺子，剩下的明天包馒头。”
“一会我弄，你别忙活了，手套带好。”裴青生掏出肚子里的鱼泡泡，“娘子，你吃鱼泡泡吗？”
“我不吃那玩意，听别人说很好吃，要不你留下。”
“和鱼头一起炖，不好吃下次不做了。”
撕掉鱼泡上的黑膜，扔到盆里。
肠子和鱼腮掏出来，放在铁锹上。
谢茯掏出背篓底下杀好的鸡，放在切菜板上，用刀切成两半。
“青生，你吃鸡头吗。”
“我没吃过，好吃吗？”
“和鸡肉一个味，做的时候要好好洗洗，鸡肉切成两半了，一半炒着吃，一半炖汤，这上面的鸡毛没弄干净。”
裴青生道：“放在那，一会我弄。”
“我烧点热水，一会把菜，肉全部切好备好，你等等再弄，凉水冻手疼。”
谢茯放下菜刀，掀开锅盖，添了一大锅水。
菜切好备在碗橱里，炒菜直接端出来。
今天大太阳，暖洋洋的。
“娘子，你舀点水给我，我手上一股鱼腥味。”
裴青生闻了一下手上的鱼腥气，嫌弃的将手抬远。
“等一下，我刚引着火。”
晒干的树叶一点就着，干枯的小树枝打底，上面放两根大木柴。
“青生，萝卜多留几个炖排骨。”
收萝卜时谢茯数过，不到四十个萝卜，个头很小，最大的也就拳头大。
想着过年包馒头，炸萝卜肉丸，一直没舍得生吃。
裴青生端着盆放到缸边：“虾一斤看着有点少，买了两斤。”
“看到了。”谢茯从灶台后面起身，拍了拍手，拿着葫芦瓢舀水，“一会把虾线去了，全都收拾好，鱼不要炖，留一整条烧。”
“鱼头和鱼尾不吃，只吃中间的鱼肉，年年有余，迎个好兆头。”
上辈子家里还会在锅里放一块年糕，寓意着步步高升。
裴青生将手指插进鱼鳃里，勾着吊起爽水：“两条鱼都整烧，你不是想吃鱼冻吗，做红烧鱼。娘子，拿个盘子，放盆里占地方。”
如今家里什么都不缺，装鱼的盘子，炖汤的锅，要啥有啥。
谢茯打开底下的柜子，拿出两个鱼盘。
前两天所有碗筷盘子全部大清洗过，包括房子里里外外。
“菜全切好放盘子里，碗柜里还不一定能放得下，我去把东屋的木架子收拾出来。”
裴青生洗干净手，看了一眼灶底，拿着烧火棍，将柴火往里填了填。
端着两个鱼盘进东屋，站在一旁说道：“明年开春我去找木匠，家里多打几个柜子放东西。”
木架子是用粗树枝和麻绳绑起来的，平时用来放线团，太重的东西不敢放。
谢茯想了想，又看了一圈屋内：“打几个不要柜门的，背板也不要，就像这种架子，横着几块板，三四层够了。”
“西屋打几个柜子，到时我画几个草图，按我的要求打，这屋和书房就不要好柜子，人家过来买布看到，还以为咱们家赚了大钱。”
裴青生把盘子放在木架子上，拿过一旁的竹罩罩上：“买完年货出镇子，东边村几个叔伯婶子跟我们一道回来，见背篓里满满当当，问了又问。”
后来他拉着脸，才没有追问。
“习惯就好，看到别人家篮子或者背篓里满满当当的，都喜欢追着问买了啥，别搭理他们就行。”
来到灶房，谢茯到灶台后面坐下，烤着手，见人没有跟进来。
“青生？”
下一秒，裴青生拿着锄头站在门边：“娘子，怎么了？”
“没事，你去挖萝卜吧。”
谢茯搓了搓手，抱起一棵放在草堆边的大白菜，外面的坏叶子掰下。
家里没有鸡，一会送给郑桂花家。
裴青生拎着一篮子萝卜进屋，门虚掩上，留一点小缝。
“娘子，你看这些够吗？”
谢茯望去：“差不多，锅里水热了，用温水洗。”
剥好的白菜靠灶台边放着，烂叶子扔进篮子里。
瞥了眼灶底，起身拿过菜刀，把菜根切掉。
此时赵富贵家，屋里传出一阵阵痛苦地叫喊。
连停妹打开门，见孟玉珠过来，连忙开口：“玉珠妹子，快，快帮忙烧热水，接生婆还没来，我都快急死了。”
“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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