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凡重新闭上眼，感受着额头上适中的力道，觉得将楚流徵调来近身伺候似乎也不错。
楚流徵莫名后背一凉，手下的力道不经意地重了两分。
她立刻小心翼翼地看向皇帝，发现皇帝只是皱眉没有睁眼才松了口气。
她一边按一边感叹。
【我之前的想法可能错了，暴君不留宿后宫完全是因为睡眠不好，跟心理阴影没关系。这觉浅的，可能旁边人一翻身他就得醒，完全没法睡嘛。】
她低头瞅了眼似乎又睡过去的皇帝，那叫一个羡慕。
她也想一边按摩一边睡觉。
【话说回来，我得想法子将五皇子妃的阴谋告诉暴君才行，我可不想再在身体里孵化七八条虫子，也不想跟蛊人当同事，忒恶心了。】
楚流徵认真思考。
【嗯……我要编个什么瞎话比较可信呢？】
装睡的萧靖凡：“……”
这胆大包天的女人是一点也不怕欺君啊。
【要不我还是给暗卫或者锦衣卫提供消息吧，直接对上暴君也太可怕了，感觉被瞪一眼都能短寿十年。】
装睡的萧靖凡：“……”
就会胡说八道。
【暗卫那套传递消息的法子我用不来，但我可以给锦衣卫匿名投稿啊，就当感谢之前谢大人帮我忙了。】
【嗯……我得把参与五皇子妃计划的人员名单弄出来，到时候锦衣卫好照着抓人，还有……】
楚流徵在心里念念叨叨，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至于锦衣卫会不会相信然后上报给皇帝么，只要谢大人脑子正常，这么大的事，即便是假的也会报告皇帝一声。
萧靖凡本来想听完之后就起来做事。
奏折还有一半没看，高家的事需要尽快调查，要让暗卫将锦衣卫引走配合这女人行事，要传令给暗卫营制作蛊虫的解药，还要……
可听着耳边的碎碎念，感受着额头和太阳穴上不轻不重的按揉，他的神智逐渐昏沉，在一片茉莉花香中沉沉睡了过去。
雪花簌簌，不知不觉，天幕已经黑沉。
“陛下。”
耳边传来轻唤声，萧靖凡的眼皮颤动片刻，睁开眼，看清了旁边那张熟悉的胖脸。
似乎又胖了。
“朕睡了多久？”他坐起来，盖在身上的毛毯滑落在地。因为刚睡醒，声音有些低哑。
周元德笑道：“回陛下的话，您睡了两个时辰。”
这么久！
萧靖凡登时皱眉：“怎么不早些叫朕起来？”
“陛下息怒。”周元德赶紧跪下请罪，“您昨夜只睡了一个多时辰，今早起又有些头疼，也不肯传太医看诊。奴才见您难得睡得这般沉，这才没喊您起来。”
经他这么一提，萧靖凡发现一觉睡醒之后他的头确实不疼了。
他睨了周元德一眼：“起来吧。”
周元德爬起来，问：“御膳房已经备好了晚膳，陛下现在可要用膳？”
萧靖凡点了下头，鼻尖忽然拂过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他转头看去，发现桌案上正摆着一盒打开的香膏，茉莉香气正是来自这里。
他伸手拿起盒子。
周元德瞧了眼盒子，笑道：“这是流徵姑娘特意留下的，说是闻着睡前的味道会睡得沉些，不易惊醒。”
他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毕竟难得见陛下睡得这般沉。
“她人呢？”萧靖凡将香膏盒子盖起来，随手放在桌案上。
周元德道：“回陛下的话，流徵姑娘今晚不用值夜，这会子应该在怡然苑。”
萧靖凡想起自己睡着前的念头，吩咐道：“把她叫来。”
“阿嚏！”怡然苑里，正跟玉坠、辰星一起吃晚饭的楚流徵忽然转头打了个喷嚏。
她抬手揉揉发痒的鼻子，听玉坠道：“我听说弄云苑快建成了，到时候搬回去就没有这般好的饭菜了。”
听话音颇有些不舍。
辰星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木耳炒鸡蛋，“那姐姐现在多吃些。”
“搬回去也有好处。”楚流徵道，“弄云苑就在文华殿后边，咱们当差方便。现在住在怡然苑要多走一半的路呢，回来拿东西还得告诉周公公一声儿，哪有在弄云苑便宜？”
“说得也是。”玉坠点点头，“搬回弄云苑，我早上能多睡一刻钟呢。”
【果然打工人都不愿意早起啊。】
楚流徵非常感同身受。
正吃着，关着的房门被敲响，辰星扬声问道：“谁啊？”
“流徵姑娘在吗？”一个小太监的声音传来。
辰星想去开门，楚流徵已经听出了是谁，让她坐着吃，她自己去开门。
“姑娘好。”小太监笑盈盈地将捧着的盒子往前一递，“王爷差我给姑娘送来，还请姑娘收下。”
楚流徵没伸手，唇角扬起客气的假笑：“王爷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无功不受禄，有劳公公拿回去吧。”
小太监没想到楚流徵会拒绝，之前送来的东西不都收下了吗？
楚流徵对他福了福身：“公公慢走，我就不送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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