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衍没有错过祁九开口时那一下犹豫的眼神。
“什么时候出问题的？是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停下，没有得到答案，又继续道，“还是，刚才我攻击虞言的时候？”
祁九瞳孔缩小了一瞬。
李穆衍顷刻间变得无助。
她心底里一直掩藏着的一个猜测，此刻忽然被拉到了明面上来——夏熠阳就像是她的‘充电宝’。
她的变强，是在消耗夏熠阳的电量。
李穆衍浑身战栗，想得越深她就越恐慌。
“夏熠阳！你不能再在这里久留了，待太久真的会出事的！”
她几乎是用吼的，喊出了这句话。
夏熠阳一怔，脸色上那抹强撑着的、略显勉强的笑意瞬间变得僵硬而凝固。她一时间不知所措，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本就不适的身体在这一刻更是雪上加霜，恶心、反胃与剧烈的头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占据了她的所有感官，她几乎要站立不稳了。
“牧言！你冷静一点。”祁九感觉到身前夏熠阳的身体逐渐无力，心中猛地一揪，连忙将她从李穆衍的手里接下来半拥入怀中，生怕她滑倒在地。
“牧言……”
叶含星也出现在李穆衍身后，将人往后带了一步。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拽着一人脱离这紧张的氛围。
夏熠阳见着离自己越来越远，身影越来越模糊的李穆衍，还想伸手去抓住，却也只抬起一半，就乏力掉落下来。
一时间连她的呼吸声都越发无力，祁九顾不得更多，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赶紧往外奔。
路过温辞秋和裴猩时，祁九也来不及对他们保护夏熠阳的事表示感激，只能匆匆道了句感谢。
眼下，他也顾不得什么待客之道了。
李穆衍看着两人的身影在眼前逐渐消失，强行压制的难受忽然反噬，她扶住叶含星的手臂忽然猛烈咳出一声，脱力往下跪去。
“牧言！”叶含星连忙跟下去将人托住。
温辞秋和裴猩也跟过来，一脸焦急。
“牧言是怎么了？刚明明还很精神，怎会受伤如此严重？”温辞秋刚还没注意，此刻发现她魂念上有两个很深的缺口，一脸凝重地开口。
李穆衍微眯着眼帘，企图挤出一句“我没事”，嘴唇翕动却未能吐露半字。
原是想劝夏熠阳的那句话，没成想自己也是强弩之末了，最终是吼出去的。
现在浑身仿佛被拆解重组，每一根骨头都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连刚才的箭伤在这股全面袭来的疲惫感面前，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她在烂柯山受了箭伤，我们担心小院这边出事，就先过来了，还没来得及治疗。”
叶含星长臂一揽，将人抱起，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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