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彦看着那群人带着周竹离开，甚至没有给周竹留下透露他们位置的机会。
秦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黎瑜，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出黎瑜的状态很不对，右眼充血，他以前问过顾瑜，为什么他可以那么顺畅的使用机甲，而且他未见过他的机甲形态。
顾瑜当时指了指他的右眼，秦璟直到现在才明白他的意思，他机甲的形态就是他的眼睛！机甲和他的视网膜、神经系统链接，所以他总能以最快的速度唤出机甲。
秦璟惊讶于如此疯狂的情况，心底却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顾瑜是个感性和理智各一半的人，秦璟常常认为，一只眼流眼泪是顾瑜平静宣泄的一种方式，像是一只眼睛在感知他的感性，另一只眼睛糅杂了他的理智，两种情绪拉扯、纠缠，最后理智总会占据上风，可感性又会在最后让他做出最为妥帖的处理。
可现实是另一只眼睛不会流泪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它是假的。
目光接触的瞬间黎瑜的眼睛用力眨了一下，再睁开却没什么变化，转身离开。
那些人离开后整个屋子再次陷入沉寂。
叶彦和陆之衍走了出来。
“秦璟，你一个人在这可以吗？”叶彦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像是决定了什么。
“嗯。”秦璟身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不会出现什么生命危险，怎么说也是个3S级Alpha，没那么容易死掉。
“那你在这等我们回来，你跟我走。”叶彦拉着陆之衍跟上大部队，特意避开了楚佑安的视线。
这个队伍里似乎只有楚佑安有神智，而周竹已经不在队伍里了，应该是被关在其他牢房了。
叶彦跟着这支队伍到了最后一个实验室，里面是几个「博士」凑在一起看着什么。
距离有点远，叶彦看不太清，像是监控。
队伍里的人让开了道路，楚佑安在中间走了过去，脱下外面那层伪装，里面是一身白大褂，凑在那一群「博士」里，丝毫没有违和感。
“怎么样了小楚。”
“除了0324，其他人的服从性都不错，特别是0917，他的意识剥夺是这群人里最完美的，那位应该会满意。”楚佑安在一旁的纸上写着记录。
“那位当年培养了两个，谁能想到出了点意外就只剩着一个了。”旁边的「博士」嘲笑般的笑着说。
“是啊，顶级的Alpha就是不如Omega好掌控，哪怕是这种从顶级Alpha强制变成Omega的。”
“你说我们要不要也弄一个。”
“别开玩笑了，当初另一位也做了这个实验，死亡率达到百分之百，不是因为分化太痛苦死了就是被多次标记死了。”
“那有什么办法顶级Omega的信息素，可比那些东西的威力大多了。”
“别说这事了，想想0425要怎么办吧。”
“0425还能怎么办，他现在已经被Enigma标记了，我们拿他没办法的。”
“那那个Enigma呢？怎么办？”
“他是二次分化强行分化成的Enigma，以前也没人遇到过这种情况，就连那个人都暂时不敢动他，但他已经在研究另一个3S级Alpha了。”
“不出意外，又要死一个顶级Alpha喽。”
“听宋清说，那个Alpha似乎和蓝星总部的人有关系呢。”
“还标记过0917，要是那位真的只能选择0917的话...”
“啧啧啧，白得一个Alpha嘛哈哈哈哈。”
实验室里得笑声不断，站在最前面的黎瑜抬起了眸子，右眼的红光再次闪烁，抬起双手的一瞬间，实验室内血色漫天，楚佑安背对着他们，刚刚他并没有接话，倒是幸运的逃过了一劫。
“你竟然已经被接入了吗？”楚佑安看着黎瑜颤着手低声喃道。
“不过是随便做了个实验竟然就试探出这些东西，真是太可惜了。”
叶彦身体一震，这个语调他太熟悉了，是「博士」。
「博士」将银灰色的头发拢起，站在镜子面前好好端详着这张脸，笑起来有些疯癫：“真不愧是我精心挑选的身体，只可惜，当初不应该把大部分时间给0425的，虽然是个Omega，但也...不错。”
“博士？”楚佑安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博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知道是因为黎瑜那张脸还是「博士」想要表达的情绪是那样的，目光就像是看一条狗一般看着楚佑安。
“不知道您现在有什么吩咐。”楚佑安低声下气的讨好。
「博士」的目光瞬间变了，他勾了勾手指，楚佑安往前走了两步，却被「博士」直接拽住了衣领。
“你知道的，顶级Omega的弊端非常大，一旦被一个Alpha标记就会有很强的依赖性，更何况是高匹配度的Alpha和Omega。
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让那个Alpha为我所用，要么，我杀了他，让0917自己熬过那段时间。
我更希望是前者，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博士。”楚佑安低头往后退。
「博士」的一举一动都和黎瑜完全不一样，叶彦能轻易地辨认出两个人，可他很好奇为什么「博士」要选择黎瑜的身体，虽然人追求美的事物是天性，但他见过「博士」，长得并不丑。
在楚佑安快速离开的步伐中，「博士」看向镜子细细的用指腹感受着那张属于黎瑜的脸。
直到摸到右边的眼睛周边，眼下在一点一点流出血泪。
「博士」拿起一旁的纸去擦拭那脸上的血珠，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忽然间将镜子砸碎了。
玻璃碎片扎在白葱的手指里，血顺着手指流在地上。
疼痛将「博士」的理智拉了回来，他拿起一旁的工具将手包扎了起来。
“这张脸啊，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叶彦带着陆之衍悄声回去了，黎瑜救不出来，秦璟也有危险。
这俩人，谈恋爱谈的别扭，现在，遭罪也要连座遭罪。
两个人跑回来的时候楚佑安已经在那了，似乎已经谈判完了，秦璟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两个人背对而站。
秦璟抬眼就看到了他们两个，摇头示意他们别出声。
“实验中断真是可惜，能成为Enigma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楚佑安眼底阴郁，手上调试的动作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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