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嗡鸣在空气中震颤,高周波锯刃朝着单自远的身体,不是势大力沉的挥落而是缓缓抵近。
显然纳米武装里的那个家伙要一点点享受链锯推入人体的感觉。
“砰——”
枪声响起,在还算宽阔的会议厅里到没有那么震耳欲聋。
子弹精准地砸在了纳米武装头部羊骨装饰的眉心上。弹头瞬间变形碎裂,在光洁的装甲上留下了一小片难看的铅灰色污渍和细微的划痕。
拉力赛车为了保护车手往往会加装一套防滚架来支撑车身。与之类似却更加高级的,尖兵的身体本身并不会和来自外部一定强度内的冲击“直接接触”,某种程度上可以将纳米武装和尖兵视作两个独立的力学系统。
于是,威力小得可怜的子弹直击头部甚至连让她的身体晃动一下都做不到。
这次攻击来自人群之后,默里不知何时已经挣扎着依靠一张翻倒的桌子半跪着站了起来,手中握着的正是一直藏在外套下的手枪。
Bee在最初的虐待中绝对发现了隐藏的武器却没有收走,唯一的解释便只能是他不认为9毫米子弹能做到什么。
人群后是默里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因为剧痛和虚弱而颤抖,甚至于这种程度的后坐力都几乎能让他再次瘫软下去,只能死死抓住桌沿才没有倒下。
虽然没有对纳米武装造成伤害,但这依然可以被视为是一次挑衅,成功吸引了Asmodeus的注意力。
锯刃在距离单自远肚皮下的脾脏仅十几厘米的地方停住,高频振动带来的压迫让单自远几乎要昏厥。
Asmodeus缓缓转过头,猩红目光锁定了默里,那甜腻的电子音里充满了被冒犯的、如同玩具不听话时的不悦:“嗯?怎么回事?默里先生你还藏着这种小玩意儿呀,Bee先生真是的,净给我惹麻烦。”
她一如既往的注意力不集中,立刻放弃了单自远朝向更有趣的新玩具,但还是临走前一拳打在了单自远的腹部。
纳米武装的一次拳击当即就让没那么强壮的单自远吐了出来,然后晕倒在地。
“看来光是打碎你的牙齿还不够,得把你那些不老实的手指一根根切下来才行呢。”她一步步靠近默里,语气轻快地自言自语,仿佛只是在决定玩具的拼装方法。
默里咬着牙试图再次举枪,虽然手臂颤抖得厉害但嘴上依然针锋相对。
“这样真的好吗?你这蠢女人不是把Bee的名字说出来了,主动暴露情报这种事对你来说还是家常便饭啊。”
口舌之快毫无用处,但默里知道他必须做点什么拖延时间,或者……激怒她,让她露出破绽。
Asmodeus一步步逼近,金属脚掌敲击地面的声音让默里的思绪飘到了伊拉克战争时他参加过的第一场葬礼,埋葬的是被路边炸弹杀死的战友。那天的丧钟声和现在纳米武装的脚步在节奏上如出一辙。
他脑袋一团乱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几分钟前,当意识从Bee造成的剧痛和羞辱中浮起时,他唯一的念头是清晰的:用这把藏着的枪给自己一个痛快。
他太了解W.E.小队,尤其是他们处理俘虏的手段,那将是一种漫长而极具创造性的痛苦。
在CIA的授意下默里对此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自己落到他们手里时,自我了断就成了最直接、也最懦弱,但至少能保留最后一丝尊严的方式。
回顾自己的一生,在加入CIA前他曾无数次面对过类似的绝境。在巴格达四通八达的巷战里、在无休无止的治安战中……他扣下扳机的手也从未犹豫过。
他的长官、他的国家都在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都能让美国更好、让世界更好。
为了这些更高的目标,牺牲是必要的。这是他被灌输、也被他自己逐渐内化的信条。
还记得自己刚参军时的热血,那时他相信自己在扞卫正义,保护无辜的平民免受威胁。但不知从何时起,大概是因为在伊拉克的表现而被CIA挖走后,平民在报告里变成了模糊的“附带损伤数字”。
威胁的定义也被不断扩大,手段的界限也越来越模糊。他曾有过疑虑,但从未怀疑过“国家安全”这个最终目标。
他学会了冷酷,学会了将情感剥离,将任务视为冰冷的逻辑链条。
曾经的他在乎过程序的正义,但最终发现在危机四伏的阴影世界里,“结果”才是唯一的通行证。
他逐渐开始肆意妄为,因为他被授予了在那片灰色地带生杀予夺的权力,也因为若不这样做,国家安全就永远得不到保障。
默里抛弃了很多。
朋友、正常的家庭生活、甚至一部分自我。能让他还在乎的,如今似乎只剩下波托马克房车营地那个简朴家里,总是亮着一盏灯等待他归来的妻子艾米丽,还有那两个他甚至不敢多看照片的孩子。
以及,那份沉甸甸的、刻入骨髓的责任与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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