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思绪飞远后，赫尔墨斯一把将他拽下车，拿枪抵在他太阳穴的位置上，面对着包围他们的警察。
傅清庭从人群中挤到前排，看到利维坦被赫尔墨斯挟持，他的衣服破旧不堪，还染上了大片的血迹，看样子受了很严重的伤。
利维坦本就白皙，受伤后的脸惨白到毫无人气。
只剩下一双眼睛满含泪水的看向自己……
傅清庭想要上前，“利维坦……”
可他刚抬脚，就被谭晓琳制止。
赫尔墨斯也同样看到了傅清庭。
他小声和利维坦说道，“没想到贝利尔这么快就找好了下家，他果然不要你了！”
“这才对嘛，利益至上，谁会为了你这么个有前科的外国佬放弃大好前途呢！”
“你啊，不过是贝利尔立功的踏脚石罢了！”
利维坦没去理会赫尔墨斯的话，他紧紧盯着傅清庭，而傅清庭也在担忧的盯着他。
良久后，利维坦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滑落脸颊。
他始终都明白，自己不会和他有好结局。
不过能见上最后一面，他就心满意足了……
利维坦睁开眼睛，他朝着傅清庭笑了下，对他无声说道，“我爱你……”
然后拿过赫尔墨斯藏在衣袖里的手雷，毫不犹豫的拉下手环。
赫尔墨斯惊恐的要逃，利维坦用尽全部的力气紧紧抱住赫尔墨斯。
“不要！利维坦！”
傅清庭挣脱开拦他的谭晓琳和众位警察，朝利维坦奔过去。
“轰！”
巨大的冲击将利维坦击飞，重重砸在傅清庭面前。
傅清庭绝望的跪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发颤，就连呼喊利维坦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
重症病房外，傅清庭颓废又倔强的守在门边，像座石雕一般，一动也不动，一刻也不曾离去。
雷战和谭晓琳站在不远处望着他。
“利维坦什么情况？”
谭晓琳叹气，“就剩一口气了，他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损伤，腹部还受了枪击，医生说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
“可傅清庭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他非要让医生救利维坦。”
“甚至他都给医生跪下了……”
谭晓琳说到这有些难过，“医生在给利维坦手术的时候，他也一直跪在手术室外。”
“利维坦手术了多久，他就跪了多久……”
“我这辈子，没见过几个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的人。”
“你算一个，叶寸心算一个，现在，又碰到了两个。”
谭晓琳又长叹一口气，“真的是老天眷顾。”
“警察说拿手雷的威力不算大，要不然利维坦真的救不回来。”
“不过医生也说，利维坦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雷战沉默许久，才终于开口说道，“云雀，你打电话告诉你爸这件事了吗？”
“我早就打电话回家了，不过我爸和傅叔叔都喝醉了，是我妈接的电话。”
谭晓琳担心完利维坦，又开始担心傅文勋，“真不知道傅叔叔醒酒之后，听到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
如果当初傅清庭如约去接了利维坦，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惨剧了……
又或者，他们两个会一起被赫尔墨斯抓走……
“晓琳！”
谭晓琳和雷战一同回头。
看见谭晓琳的爸妈，还有傅文勋急忙朝他们走来。
“爸妈，傅叔叔。”
雷战也上前敬礼，“谭副司令，傅参谋。”
谭副司令摆摆手，赶紧拉着谭晓琳询问情况。
傅文勋早就看见病房外的傅清庭，可他没有走过去，只是默默听着谭晓琳说话。
雷战退到一边等待，他无奈摇头。
说实话，他心里是有些怨的。
虽然他和利维坦认识了才几年，几乎每次也都是因为任务才碰面，但他心里是认可利维坦这个朋友的。
他品性不坏，只是命运不公，才……
若是没有那个阻拦他们的命令，或许结局没那么糟糕……
可事到如今，他又能说什么呢？
终究他不是当事人，更没有资格替傅清庭去苛责谁。
世俗眼中，条条框框太多，真正能获得自由的寥寥无几。
而他们这种身份，却最是无法自由，或者说，是最不能够出现有争议的行为。
他和叶寸心是如此，傅清庭和利维坦也是如此。
只不过他和叶寸心只是职位的差别，时间就可以轻易消除他们之间的差距。
可傅清庭和利维坦之间的问题，却永远都不能被消除。
/
傅文勋走到傅清庭身边，愧疚又纠结的说道，“清庭，对不起……”
傅清庭转头看着他的父亲。
眼中没有任何波澜，表情也无变化。
他一个字都没说，只是又转回头，继续盯着病房门。
谭副司令走过去，拍了拍傅文勋的肩膀。
“老傅啊，给孩子一点时间，我们先回去吧。”
傅文勋思索了许久，才终于跟谭副司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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