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场大门口，乌泱泱地挤了一大片猎人，这些人仨一群俩一伙的，正扯着嗓子唠嗑呢。
"好家伙，这阵仗，不像是对付一头熊那么简单啊。"王二狗低声说。
李向阳点点头，眉头微皱。
"向阳！二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李向阳转头，只见老郑挤过人群，快步走来。
"郑爷，这是怎么回事？您老咋也来了？不是一只黑瞎子咬死两人，重伤一个？"李向阳疑惑地问道。
老郑压低声音："是，但肯定不全是。你想想，林场要枪有枪，要炸药有炸药的，就算是近年少有的惨案，人家把消息在内部捂严实了，至于向外求援？至于非得找我这样土埋脖子的老家伙？"
"依我看，八成不止一头。眼下正是鲫鱼上溯的时候，鱼获充足，多少头黑瞎子在河边聚集捕食，也不新鲜。"
正说着，一个穿着军绿色制服的中年人走上前来，拍了拍老郑的肩膀："郑老，人也差不多了，您老要不要跟大家讲两句？"
"谢过张场长您抬举，"老郑咧了咧嘴，挠了挠头，一脸憨厚地说道：“依我看，还是拉倒吧。人家敢来，那个没两把刷子？我仗着岁数大，上去瞎咧咧，那不招人嫌嘛。”
张场长闻言点了点头，也没强求，转身对着大伙，扯着嗓子喊道：“各位乡亲父老，首先，我代表林场，对大伙能在这危急时刻挺身而出，表示最诚挚的感谢！你们放下手头的事，不顾危险赶来，这份情谊林场上下都记在心里……”
"林场这边发生这样的惨案，责任自然在我，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时候……"
"实不相瞒，这次咱们不仅要对付一只熊，而是一群。出发前，我想再啰嗦几句，大家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保护好自己才能更好地保护这片山林。黑瞎子虽然可怕，但只要我们携手并肩……"
场长言罢，大手一挥，一阵号角声响起，所有人开始往卡车上集合。
"跟我走，上这边的车。"老郑带着李向阳和王二狗走向最前面的一辆卡车。
李向阳和王二狗挤上了卡车，与老郑坐在一起。
此时，车厢里已经挤满了人，有些是老面孔，像老张、刘德，有些是陌生猎人，全都牵着狗，带着枪，全副武装来的。
见此，李向阳低声对老郑说："郑爷，实不相瞒，我哥俩这次来，当真没准备，就是过来看看情况的，谁知但凡来了，直接就被拉上车了。"
"废啥话，来都来了，人家张场长也承情了。一会跟着我，我准备的足，没看除了夜影，我还带另外两只猎犬，一会你哥俩牵着。"
老郑说话时，车子颠簸着沿着山间的土路向深处行进。
王二狗东张西望，一边咋舌："这么多人，不像打猎，倒像要打仗了。"
老郑冷哼一声："要打仗也是瞎打。张场长是好意，以为人多好办事，殊不知打猎这种事，人多反而坏事，这么多人，气味怎么藏？"
"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办？"李向阳问道。
老郑凑到他耳边："咱们仨单独行动，不想被牵连，必须远离人群。这阵仗，谁知道有多少二愣子混进来？张场长那边，上面压着他，死了两个人不是小事，家属哭天喊地要说法，焦头烂额的，绝对劝不住……"
对此李向阳深以为然点头。
两个小时后，车队到达了事发地点附近的一处营地。
"到了！"张场长高声喊道，"父老乡亲们，大家先在这里休整，分配任务！"
猎人们陆续跳下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李向阳注意到，这些人中有不少是拿着老旧的火铳和土枪，有几个看起来连扳机都不会扣。
老郑带着李向阳和王二狗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从布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这是八号林场的地形图，咱们现在在这儿。"
他指了指图上一个小点，"事发地点在北面五里外的溪水边。黑瞎子拍死了两人。还有一个受了重伤，送医院了，能不能活还两说。"
"鲫鱼上溯，黑瞎子自然会聚在河边，依我看要速战速决，一会必须尽快摸到上游占据山坡有利地形。"
正说着，张场长走了过来："郑老，一会儿咱们分成五个小队搜索，您看您带哪一队？"
老郑笑了笑："场长，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就不带队了。不过我和这两个后生，可以单独行动，去上游看看。"
张场长犹豫片刻，点点头："也行，您经验丰富，自己注意安全。其他人我分成四队，向四个方向搜索。"
场长走后，三人整理好装备，悄悄离开了营地，向溪水上游走去。
天色渐暗，林间的雾气开始弥漫。
李向阳走在最前面，老郑在中间，王二狗殿后。
三人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缓缓向上攀爬。
"这条路是伐木工走出来的，不常有人走，黑瞎子也不熟悉。"老郑低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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