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川敛了敛神色，语调平稳的开口：“幕后黑手正好是突厥此次派来的国师艾尔江和巴特尔。”
“除此之外，祆景寺极有可能是突厥人多年前就精心埋下的暗棋，他们借助光明丸笼络权贵，抽取大唐官吏身上的国运，不断侵染大唐国运，此等手段，实在诡谲难测。常人难以发现，也难以应对。”
苏川说话，也帮程咬金一家和李君羡开脱两句。
此次事情，虽然说到底不是他们的错，李世民也并未出大事。
可若是追究下去，那便是可大可小，灭族也是可能的。
李世民自然听出苏川的意思，但却并未提起两人之事。
只是神情愈发凝重，沉声道：“朕明白那寺庙与突厥人往来，但朕疑惑的是……”
李世民眼神沉静，因为重伤消散的帝皇威压再次聚拢。
“那些妖魔鬼怪、邪祟之物，按常理根本伤不到朕，想要咒杀朕，必定还有其他隐秘手段。”
李世民虽无法修行，可平日对修道典籍爱不释手，又向袁天罡询问过，心中已隐隐猜到事情另有隐情。
此刻开口发问，却是急于从苏川口中得到证实。
苏川心中暗自叹息，他本就没打算替李建成和李渊隐瞒，但看着左右侍者，缓缓开口：“此事涉及隐密，恳请陛下容我单独禀明。”
李世民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微微颔首，下令道：“你们都退下吧。”
一旁侍奉的宦官立刻退下，袁天罡也从侧门悄然离去。
李世民看向李承乾，吩咐道：“乾儿，带着你弟弟出去。”
李承乾面露担忧，迟疑着说：“父皇，您身体尚未痊愈……”
“无妨，有苏道长在，不会出事。”
李承乾瞧了苏川一眼，嘱托道：“那就有劳苏真人照看父皇了。”
说罢，走到李泰身旁，准备将他从座位上拉起。
李泰却奋力挣扎，手臂伸向李世民，大声喊道：“不行，我要留在父皇身边！”
李承乾似是心情也不好，直接捂住他的嘴，将李泰踢出了殿外。
待周围无人，苏川从怀中掏出那条写有李渊名字的绶带，上前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凝视着绶带，面庞瞬间如乌云聚集。
手指关节泛白，几乎要绶带抓破。
原本苍白的面庞涌上一抹潮红，肩膀上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
苏川见状，只得说上一句：“陛下，保重身体。”
李世民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愤恨：“为什么……为什么都要逼我？为什么不放过我！我没有做错……”
苏川见李世民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明显已是怒极。
只得试图劝慰：“陛下，事情或许并非您想的那样。那些人既能用术法迷惑程处亮，也可能通过其他手段操控他算法。说不定，太上皇也是身不由己。”
“哼！”李世民冷笑两声，眼中满是苦涩：“身不由己？我杀了他最疼爱的儿子，他恐怕日日夜夜都盼着我死……”
苏川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种皇室内部的纷争，与他关联不大。
对于李世民在玄武门之变中诛杀李建成和李元吉之事，他也无意判断对错。
好在李世民身为多年的帝王，很快便平复了情绪，深吸一口气。
说道：“这些都是朕的家事，让道长见笑了。”
“多谢道长顾及朕的颜面。稍后，便由袁天师会陪您去挑选宝物。等朕病情好转，再另行赏赐。”
“多谢陛下，此来还有两具尸骨……应该是息王和海陵剌王两人的，都被挖出来当做咒术的材料了。”
李世民再次深吸一口气，才稳定心神：“劳烦道长拿出吧，我之后让人收敛就是了。”
见到李世民不顾忌，苏川也就拿出了两具用白骨包着的尸骨。
看着两具尸骨，李世民久未开口。
半刻钟之后，才缓缓开口：“苏爱卿，你说当年事，朕做的是对是错？”
苏川抬头，竟然在这位壮年帝王中看到了一丝恳切。
他并非是问对错，而是需要一个外人，来给一些肯定。
可苏川还是摇头：“我不知。”
李世民缓缓闭眼，仰躺在椅上。
“但陛下作为帝王，当为天下人谋算，何必耽于往事。”
李世民终于抬头，看着苏川的眼神终于多了几分神采：“爱卿说得对！前事种种，皆为过往，等我灭了突厥，我倒要看看史书之上如何写我！”
说话时，又忍不住拍案厉喝，肩部又渗出血来。
但他恍然未觉，起身对着苏川躬身：“苏爱卿一言，解我数年心中块垒，当受我一拜！”
苏川见他情绪恢复，神色也轻松了不少。
不管此前事情是对是错，但现在大唐就需要这样一位皇帝，所以苏川才拼尽全力将其救下。
可见李世民起身就拜，下意识就朝着旁边躲去。
这可是皇帝，这一拜可不是寻常人能受的。
可还没挪身，李世民就已拜下。
苏川不仅没有什么不适，反而见到一抹龙气入体而来。
这金龙一入体，便进到中丹田中，苏川忽然觉得身体一轻，体内法力满溢。
此前斩杀艾尔江折损的妖魔道行，竟然在瞬息间完全恢复，他再次达到筑基巅峰境界的修为。
而且法力几乎冲破经脉，一粒金丹正在形成。
苏川心中一惊，赶紧压住法力，并未急着突破。
但心中，却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天道功德馈赠，这就是天道馈赠吗？”
这突然增加六十多年道行，甚至更多，差点让他直接突破到金丹，只能是天道降下的馈赠。
他曾在典籍中见到这类描述，但其中也写了，这种情况大多只在天地初开时，为人道立宏愿能得到天道的功德馈赠，后世少有，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能体验一次，差点让他突破一个大境界。
想来刚刚那番话，不仅影响了李世民，还影响这个世界的大唐发展。
若是刚刚苏川想，便可以瞬间突破到金丹。
但就在即将突破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道基仍有凝练空间，所以才压制境界，准备之后再突破，到时金丹品质，说不得也能再提升个品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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