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泽喉结动了动，蜂蜜水在玻璃杯壁凝出蜿蜒水痕，折射着窗外漏进来的细碎阳光，在他喉间投下一道晃动的金线。
“肯定是蹭热度的！”许清夷气鼓鼓戳着手机，浅粉色的猫眼美甲在屏幕上发出哒哒的声音，“我要回复说这是我弟弟...…”
“别！”少年猛地按住她的手，温热的掌心覆上微凉的指尖，潮湿的触感像被雨淋湿的蝴蝶翅膀在他手心颤动，“算法...…我是说平台算法喜欢争议，这样能增加视频权重。”
窗外忽然传来布谷鸟的啼鸣，他触电般缩回手。
十五分钟前，除了在给女孩的账号进行数据分析，他还在热搜话题下悄悄用小号点赞了那条热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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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知砚的Prada皮鞋尖正烦躁地叩击着大理石地面。公共休息区飘来的"茸茸"二字让他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
什么“……茸茸……好美……女娲炫技……”
在这里工作的员工忙完了工作，是偶尔可以开一会小差的。
飞快get关键词的兔总不由自主的扭过头问。
“你们……在聊什么？”
旋转座椅上的女孩们像被按了暂停键，旁边观赏性绿萝的叶片还在惯性晃动。
几个凑在一起聊天的年轻员工不由得红了脸，被抓到开小差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是被允许的，但是被领导抓到现行……
简直要脚趾扣地了。
“啊……涂总，我们在看颤音。”
其中一个员工不好意思的把手机屏幕转过来——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最新款的手机砰地砸在光滑的地板上，黑咖啡在骨瓷杯里晃出涟漪，倒映着他眼底跳动的火焰——视频2分17秒处，少女回眸时发簪流苏扫过镜头，嫣然一笑，勾魂摄魄。
“涂、涂总？”
女员工被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哦，没什么。”
回过神来的涂知砚摇了摇头，心里记下了那个id。
————
不知道看了这个视频多少遍，涂知砚愣愣的盯着手机屏幕出神。
不小心打翻手边的马卡龙，糖霜簌簌落在Dior最新季的秀款西装上。
视频里恰到好处的晨雾与逆光，评论区专业的运镜分析，每句夸赞都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骄傲。
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孩。
手机突然弹出特别关注提示，涂知砚点了进去，是女孩在粉丝群里新发了一张自拍照。
许清夷素颜抱着药膏罐子傻笑，还有一句“谢谢关～心～膝盖已经一点也不痛啦！”
笑的好甜。
————
涂知砚眼中只有女孩明媚的笑颜，可另一边，千里之外的豪华公寓里，曲星燃正对着女孩的照片眯起眼睛。
定制手机在真丝床单上投下冷光，画面里却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正将毛绒拖鞋推向少女。
曲星燃将这张照片点击，放大，指尖反复摩挲着截图里那截莹白手腕。
啧。
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呢？
算了。
他摆烂似的往床上一躺，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的难题就让明天的自己烦恼吧。
自己现在只想做一条天天只会花钱的咸鱼，能每天睡个好觉就更好了。
曲星燃扯过黑色的被子往脸上一闷，就这样径直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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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聿摘下眼镜，铂金细链垂在深灰色西装领口微微摇晃，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投影幕布定格在少女俯身撩水的画面，会议室还残留着薰衣草精油的余香——两小时前他刚结束跨国会议，此刻却对着4K画质逐帧分析。
仅仅是通过女孩的不慎说漏嘴的只言片句，时聿就推测出了女孩最近的打算。
短视频吗……
是个不错的赛道。
这不，他现在就可以看到女孩精心制作的视频了。
这两天让人盯着颤音热搜的镜总轻轻的戴上眼镜，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幕布上女孩的脸。
“时总，您之前让我联系MCN机构。”特助在电话里请示，“有三家顶级公司表示...…”
“暂时不必。”他截断汇报，鼠标停在热评区某条“摄影是有镜头语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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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西！”许清夷举着手机冲出房间，“有品牌方要寄新品过来...…哎，你的手？”
番茄汁滴在透明茶几上，像一簇小小的火焰。
“在切番茄，你不是喜欢切块吃吗？”沈西泽把还在渗血的食指藏在身后，状似不经意地问：“要签代言合同吗？”
“只是推广啦。”拿起桌上的酸奶杯，她叼着酸奶勺翻邮件，“不过对方说如果效果好的话...…”
折叠水果刀突然重重磕临时用来当做砧板的骨瓷盘上。
许清夷吓了一跳，酸奶顺着下巴滑进衣领。
沈西泽下意识去擦，指尖触到锁骨时两人都僵住了。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极其巧合的打断了仿若凝结的两人。
“我...我去回消息！”许清夷兔子似的蹦走，发丝掠过他泛红的耳尖，那缕青丝缠着清幽的香气，在他耳后织成看不见的网。
沈西泽幽魂似的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看着血色被水流卷进漩涡。
他忽然想起自己房间的抽屉最深处躺着银杏叶标本，叶脉间藏着去年深秋未送出就已经折戟的告白。
水珠顺着下颌线滚落，他在渐重的水声中听见命运齿轮转动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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