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马雅,她跟陌生人聊得来。从大聊到小,从别国大事聊到自己的家事,有欢笑也有哀叹,逐渐跟众人打成了一片。
有茶默默站在一旁,尽量维持着半隐秘的低调状态。
从乘客们口中可以得知,如今出海的人比以往少了许多。这艘船是半载人半载货的模式,但这段时间客舱从来没有满过。
有茶恰好还撞见了搬运小件货的船员水手,估计现在回去,他能看见一部分客舱临时改放了货物。
几小时过去,船队完成了载货,同时也确定了没有其他打算出海的人。水手们很快收了固定船距的粗绳,船锚铁链滚动快速收回。
船侧的木浆滑动,转向扬帆,终于驶向了东方。
船离货港,越行越远,成了海平面上孤单的一个小点。海月升空,天色渐暗,时至傍晚,水手们点亮了船上的大灯。
食物的香气从厨房飘出,乘客分到了免费的食物。果汁入喉,有些酸甜,可以中和海鲜的一些怪味。
有茶四人看着面前的食物,全都没有了胃口。
吃惯了配二和哈顿做的食物,忽然再尝这种水平普通的饭菜,众人的味蕾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对他们四人而言,吃这些饭菜还不如啃干粮。
他们对“没什么味道的白面包加上清水”这种伙食的容忍度,都比面前这顿正经好餐要高。
实在吃不下去,铃就弄了一小罐芥末。饭菜加一点,饮品里再加一点,就这么解决了一顿。
有茶的储物空间没放什么食物,就靠着花茶森兰的美食魔法解决了一顿。马雅与花茶也不例外,就是累着了花茶。
吃饱喝足,船上就传来了歌声。
“呜呀呜呀嘿嘿!吼嘛啦~吼嘛啦……”这是男声合唱,声音低沉有力,是一段水手之歌。
歌词无意义,只是一段氛围吼声,真正的歌词是水手们吹牛唱出的故事内容,每次都不一样,每次也没人当真。
“是谁——住在深海?大石坝下的海星公主啊~沙坑下的八爪大王啊~无处不在的海绵啊……”
有茶:噗~
米多:噗~
有茶:唱歌的是海妖吧?这个我要去瞅瞅。
来到甲板,有茶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静静看这些水手和海妖们唱大深海的故事。
甲板上有几张清空了的餐桌,忽然一位海妖跳上桌面,随船只与海浪摇摆,平稳的在桌上跳起了踢腿舞。
“大海上的商队遭遇风暴,深海龙卷席卷的着海域,一个又一个木箱被丢入大海中!大海中!肆虐的海魔兽开始混战,争抢着陆地而来的咕噜果……”
有茶:我记得,咕噜果就是菠萝。
米多:让本女神想想,第一个招来穿越者的神是谁来着?
有茶:教训小萝卜神明的时候让我旁观,谢谢。
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铃似乎想起了曾经在罗生海军的日子。她很自然地掺和进去,跟着水手和海妖们瞎起哄,顺手就拿走了别人的果酒,一边碰杯一边吹牛。
借着酒劲,这群人讲话都有些口无遮拦。唱完了深海里的咕噜果,又唱着别人家的第三人小故事,至于是真实的还是杜撰的,根本没人在乎。
“铃小姐跟他们玩的好开心啊。”马雅扶着累软了的花茶走到了有茶身边。
有茶点头,轻声道:“若是觉得聒噪了,就跟我走吧。”
马雅困惑,但还是带着花茶跟在有茶后方。三人来到了船尾,这里没人,距离船头距离远,相对安静些。
虽然依旧可以听到船头甲板那边的动静,但与海面的风也没什么区别了。
“雨儿姐,今晚夜空晴朗,可以看到好多星星啊。”马雅下意识看向了明月星辰,还要带着有茶一起欣赏这片星空。
“罗生帝国帝都上空常有厚重的云层,很少能见到这么多星星。”她趴在了船边,仰望着夜空,“岩国那边有半个世界在地下,大地压在头顶,另外半个世界通常被生活压着,让人抬不起头。”
“听起来很有哲理的样子呢。”花茶森兰软绵绵地开口掺了一句。
马雅点头,见有茶面无表情地望着夜空,在顺着有茶的目光去找天上的星座。
“小时候,女仆长带我看过几次星空,给我讲了好多故事。”马雅聊起了自己的过去,口中的女仆长就是罗生皇族女仆长——黛丝·雪花。
“传说,我们头顶上的星空是神明的画卷,那可是个浪漫的故事。”
有茶:画卷?也许很浪漫,但可能真的是画卷。我清楚记得这片星空是虚假的。
米多:雨儿,你别说,还真是画卷。
有茶:这是谁作的画卷?
米多:本女神画的。
有茶:嗯……一个包裹了混元大陆的星空画卷?
米多:还有一些你还没去过的空间世界,也是我的画。
有茶:真正的星空是什么样?米多?
米多:一片死寂,黯淡无光。
收回心绪,有茶看向了身旁的马雅和花茶,可以看见两人眼中对星空的憧憬。那对她们来说就是全新的、未知的奇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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