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祈雾听着，双手插进兜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杜薇珑打量她的神情，没看出什么端倪，一时间竟开始怀疑沈透和靳祈雾是不是没分手。
但转念一想，她刚刚在楼上亲眼见到沈透和他的“未婚妻”陆旖在一起，两人看上去很熟稔……
杜薇珑又确信无疑，靳祈雾肯定是被甩了。
不然她也不会放着沈透这个大靠山不去依靠，反而来找自己这个小角色。
想到这里，杜薇珑不禁有些得意，她环起手臂：“你不是就爱玩儿吗，不是觉得全世界都在眼红你吗？你当初说那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被甩的一天？”
靳祈雾懵了一下，总觉得这前半句话似曾相识。
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
是之前自己发朋友圈讽刺杜薇珑的那段话。
没想到她还记着呢，看来那天的朋友圈还真是打到她脸了。
杜薇珑口吻怜悯，眼神挑衅：“靳祈雾，你不行啊，沈少没给你分手费吗？你现在怎么混得这么惨，只在JQ TV当个小职员？”
“你还真是……”靳祈雾叹口气，明明是来求人的，但此刻却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睨着杜薇珑，懒着嗓子说，“还真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啊，薇珑啊。”
杜薇珑没听明白她话里的讽刺，但能感受出她语气里的轻嘲，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你什么意思？”
靳祈雾轻笑一声：“上学那会儿你就爱靠男人，学费靠一个男人给，论文靠另一个男人写，现在工作了，还是满脑子都想着靠男人。薇珑啊，你说说看，你以后要是离了男人，该怎么活呢？”
杜薇珑被她说得脸色煞白，“你放心，多的是男人前赴后继地想要我。但你怕是没有男人要了，你有这闲工夫还是想想自己该怎么活吧！”
“薇珑啊，你好像弄反了，”靳祈雾一字一顿道，“是我不要他的。”
杜薇珑脸一阵青一阵红，气急，骂道：“贱人！”
当然不是被那句“是我不要他的”气的，而是靳祈雾跟她的每一句话，句句都带一个“薇珑啊”。
——“沈少，是我，薇珑啊。”
——“Ivan，你还记得我吗？薇珑啊。”
——“是我，薇珑吗。”
——“……薇珑啊。”
“薇珑啊”是杜薇珑每次主动加男人时，都会加的开场白，可以瞬间拉近和对方的关系，显得既亲昵又风情。
而靳祈雾此刻故意模仿她的口癖，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就像是在狠狠地打她的脸。
“哟，这就急了？”靳祈雾笑笑，抬手拍了拍杜薇珑的肩膀，“怎么办呢，薇珑啊，你求之不得的，是我弃若敝屣的。”
“我看你是不想要《审判日》的独播权了。”杜薇珑咬着牙说，顿了顿，她再放狠话，“别说独播权了，分销权你也别想拿到！”
靳祈雾：“你能决定吗？”
“我……”杜薇珑刚开口。
另一道男声响起：“我能决定。”
两人同时转头，看着来人，皆是一顿。
男人单手插兜，步伐不紧不慢，身旁还跟着一个女生。
看到沈透，靳祈雾脸上微微一凝，但很快恢复正常。
她目光落在沈透身边的陆旖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淡然地收回视线，没有打招呼。
陆旖却主动向她打招呼：“靳小姐？好久不见。”
沈透挑了下眉，递给陆旖一个“你们怎么认识”的眼神。
陆旖飞快地和他对视一眼，但眼神什么也没表达，只直直地看着靳祈雾。
靳祈雾扯了一下唇，笑意未及眼底：“陆二小姐，好久不见。”
杜薇珑面不改色地跟沈透打招呼：“沈总。”
沈透看向杜薇珑，微微一笑，“杜小姐也在TT上班？”
杜薇珑见沈透对她笑了，语气也还算和蔼，顿时脊背挺得更直，眼底掠过一丝得意。
她莞尔道：“是的，沈总，我现在在版权合作部担任版权经理一职。”
然而，沈透立马打她脸：“版权经理？什么时候TT的招聘要求放得这么低了？”
杜薇珑的脸色瞬间青白交加，“沈总，我……”
沈透眼神很快凉下来，“杜经理这么有空，不如还是回去重新写一份述职报告。下周起，TT将会对所有经理及以上人员进行一次全面的绩效评估，我希望到时候能看到杜经理的专业性和对公司的贡献。”
杜薇珑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是靠男人走后门进来空降成版权合作经理的，有个锤子专业性。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沈总，我会的。”
杜薇珑灰溜溜地离开，靳祈雾见状，转身也想走。
耳边传来沈透的声音：“靳小姐不是想要《审判日》的独播权么，怎么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就这么走了？”
他把“靳”字咬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在怪她当初跟他隐瞒了她的姓。
靳祈雾转头，笑：“哦，突然就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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