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千柔在思归城接待了艾小小，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立刻要求艾小小与自己一起出发去寻找王成。
戴千柔和艾小小先到达嘉禾屿，听闻王成与郑妙真已经南下山中城，又连忙转道深市。
这就是沟通不便的弊端。
不过好在，王成的确在山中城。
这是王成下令建造的第一个战斗城，自然非常上心，在这里多有逗留。
山中城在山体内部，灯火与光照相交辉映，已不复过去的昏暗。
从思归城运来许多玻璃镜子，通过一系列调整摆设，将山体外的阳光引入了内部，节省了大量能源。
山中城会议室内王成、戴千柔、郑妙真、陆阳洲、高云衢、杨依依、艾小小等副团都在，只有沈柏和各队长在外执行任务，不在此处。
陆阳洲刚刚从外面回来。高云衢负责后勤、军务，杨依依负责宣讲任务，这两人本就在山中城。
于是王成就顺便将他们一起叫来。
“老大，这有什么商量的，要我说别那么麻烦，要是朱刚宇那小子不敢下手，你让我去，保证做得漂漂亮亮的。”
“他妈的，那小子对邻居老两口都下得去狠手，怎么？遇到小日子就心软了？就下不去手了？”
陆阳洲骂骂咧咧，觉得朱刚宇这家伙分不清好赖事，将这么棘手的问题丢给王成。
咋就不能执行命令了？一点担当都没有。
“闭嘴，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
王成呵斥道。
“本来就是嘛，杀了一了百了，哪有这么多事......”
陆阳洲嘀咕道。
王成闻言有些头疼，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就这件事而言，王成就是站在空中阁楼上下达的命令，一点都不落地。
如果他想强行推进“灭男掳女”命令，也不至于病急乱投医叫上陆阳洲来集思广益了。
不说别的，这个命令本身就是反人类。
而且还与王成一贯坚持的态度不符，与金鳞第一次会议的七项决议矛盾。
表面上看是杀不杀小日子男性的问题，实际上已经变成了金鳞组织的价值观和底色是否改变的问题。
“小陆，不能这么粗暴。”
戴千柔提醒道。
“知道了，嫂子。”
“不能杀，或者说不能全杀，毕竟他们也只是平民百姓罢了......”
高云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阳洲打断了。
“狗屁百姓，你我现在都知道，打仗不仅仅打人，更是打后勤。以前举国来侵，他们不就是在后方竭尽全力支持前线吗？甚至还有众多那女的出卖肉体来资助军费。”
“这尼玛百姓怎么了？那也是造成苦难的帮凶，是入侵者的一份子，是他们都后人，照我说，反正这都末日了，全杀了完事儿，直接灭族，这是多好的机会！”
王成从来都很有主见，这次竟然难得摇摆不定，又觉得陆阳洲的话好有道理。
高云衢向来都很沉稳，也被陆阳洲怼得一窒。
结巴道：“我明白你的感受，可、可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别说高云衢，王成和戴千柔也有类似的感觉。
那就是将小日子杀绝，是一件既正确又错误的事情。
“什么不对劲？杀小日子还能有不对劲的地方？”
陆阳洲嗤之以鼻。
“那?伊田悠斗怎么办？也要杀死吗？”
“这......他是特殊的，大不了留他一个。”
“如果是这样的话，假如还有与他有类似情况的人又该怎么办？”
“那就留着，其他的全杀。”
陆阳洲杀气腾腾。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以下几个问题，其一是如何分辨，总不能故意不问，装作不知，连烈士的后代一律杀掉吧？”
“其二，如果留下如悠斗这样的人，而杀掉其他人，谁能保证他们活下来就没有仇恨，不会复仇呢？”
“其三，如果这样做，他们不会留在原地任由我们屠戮，所有消息一定是瞒不住的，那么其他幸存者如何看待我们？金鳞是否会被孤立？”
“其四，就怕第四团海战团的战斗人员会因此变得嗜杀。我们除掉了一个杜豹、一个地母神教的神使，难道要再培养出数百个这样的人吗？”
短暂的停顿，高云衢逻辑严密地提出这些问题，让陆阳洲变得有些暴躁，一拍桌子。
“那你说怎么办？不杀？不杀的话，怎么控制？怎么抢回女人？你看到战报了吗？死了9个战斗人员。这还是偷袭，不杀，他们就会有所准备，我们的战员会折损更多！”
“如果把男的都运回来，那就是不稳定因素，我可信不过他们，你信得过吗？”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陆阳洲第一次如此坚定某个观点，据理力争。
随着陆阳洲最后一句问出，会议室变得沉默。
这就是事实，人与灵兽有和谐相处的可能，但与小日子几乎没有这个可能，特别是放大到族群这个层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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