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望向医院方向，恰好看见运输机垂下的缆绳上滑下个纤瘦人影。
那人影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外骨骼涂装却是标准的医疗兵纯白。
红狼的瞳孔调节焦距到极限，目镜却突然被粘稠液体糊住——某个顽固哈夫克俘虏咬破了藏在假牙里的毒囊，喷溅的脑浆正顺着他的面罩滴落。
"第17例了。"威龙踩着外骨骼跃过五米宽的裂缝，手里提着个不断挣扎的阿萨拉的哈夫塔族少年，"这帮杂碎连自己童子军都植入神经毒腺。"
他的机械臂捏着少年后颈，皮下芯片的蓝光透过肮脏的皮肤忽明忽暗。
医疗帐篷那边突然亮起紫外消毒灯，白茫茫的光晕里，红狼终于看清那个穿白色外骨骼的人正在给一名重伤员点烟——火星明灭的瞬间，那人抬头望向他的方向，面罩下分明是茉剑标志性的狐狸眼。
"恋爱脑会降低43%的战场存活率。"威龙突然出声，把少年扔进电磁囚笼，"尤其是当对象是生物改造部的'死亡天使'时。"
他的外骨骼弹出个全息投影，上面密密麻麻列着茉剑经手的76项禁忌实验记录，最后更新时间是七小时前。
红狼的纳米手套开始剥离碳化皮肤，露出下面粉红的新生组织。
他想起两周前茉剑给他注射的"意外"过量肾上腺素，当时她的瞳孔在夜视仪里泛着不正常的金绿色。
"至少她没在我的骨髓里装微型炸弹。"他扯下报废的手套砸向威龙，转身走向突然骚动起来的临时医院。
五个街区外，茉剑的医用外骨骼正压着个不断抽搐的哈夫克上尉。
她的机械手指插进对方颈椎接口，淡蓝色数据流在两人之间闪烁。
"告诉德穆兰，"她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甜腻，"下次派量子特工记得加密海马体。"
哈夫克上尉的眼球突然爆开，溅在白色装甲上的血珠瞬间被纳米涂层吸收殆尽。
红狼的脚步声停在五米外时，茉剑刚好抽出根装着荧绿液体的注射器。
"来做个全身扫描？"她转身的瞬间，外骨骼背后弹出十二根蜘蛛腿般的医疗探针，"你小肠里的追踪芯片该升级了，上次的型号连乌克兰人的老式信号屏蔽器都绕不过。"
他们脚下的大地突然震颤，三百米外的太阳能电站腾起紫色火球。
威龙的咒骂通过神经链路传来时，茉剑已经用探针把红狼钉在医疗舱壁上。
"别动，"她的呼吸扫过他耳麦缝隙，"这次爆炸当量足够汽化半个突击队，而你居然没穿防辐射衬层。"
当第一波伽马射线警报响起时，红狼看见茉剑的瞳孔收缩成真正的猫科动物竖瞳，她脖颈处的皮肤下浮现出量子纠缠器的幽蓝纹路。
威龙的重型外骨骼撞破围墙冲进来，却在她抬手射出的镇静剂迷雾中轰然倒地。
"柏林的新玩具。"茉剑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跳动着虹光的生物芯片，"能绕过奥丁之眼的反物质炸弹，就藏在你们救回来的平民脊椎里。"
她的医疗探针突然刺入红狼的颈动脉，"现在，亲爱的，要不要猜猜这座城市下面还埋着多少个人体起爆器？"
远处哈夫克俘虏的棍舞不知何时变成了某种宗教仪式的战舞，他们的影子在辐射云下扭曲拉长，仿佛正在为这座埋葬了无数秘密的城市献上最后的祭礼。
在完成了几例紧急手术后，她终于再次抽空找到了红狼。
她走到他面前，温柔一笑，嘴角带着一丝疲惫的弯曲：“能陪我走一走吗？这些日子太紧张了，我想清清脑子。”
红狼看了看她，点了点头：“走吧。”
他们一起穿过被炸得七零八落的老城区，周围的建筑物几乎全都成了断壁残垣，街道上零星的火光映照着两人身影。
空气中弥漫着焦土的味道，偶尔有风吹过，带起尘土与废墟的气息。
尽管如此，茉剑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微笑，仿佛在这片废墟中，她依然能看到一丝希望。
“你以前见过这样的景象吗？”茉剑低声问道，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
红狼思索片刻，语气平淡：“曾见过，但每一次都不太一样。每次都是重新开始，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毁，但我们依旧会重新站起来。”
茉剑轻轻点头，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
她转过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红狼，你总是那么冷静，那么坚定。你是不是从来不怕？”她的话中似乎藏着深意。
红狼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一笑：“怕的，谁不怕？但我们只能往前走。”
空气变得更加寒冷，北非的凌晨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刃，划过两人的脸庞。
茉剑感觉到冷风扑面而来，不由得裹紧了自己薄薄的外套。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红狼的身上，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之间的沉默在这个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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