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宁快步走下楼梯,穿过挤满伤员的大厅。
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她恍惚间又回到了的黎波里特别监狱的医务室。
"你伤得不轻。"班宁伸手轻轻触碰弟弟脸上的烧伤。
赛伊德咧嘴一笑,牵动了伤口也毫不在意:“比参谋长强多了。”
“要不是他带着第三突击营及时赶到,我现在已经被哈夫克的人挂在奥希拉克的反应堆上了。”
“实话实说,他们的外骨骼真的很难对付。”
参谋长走过来,脸上带着疲惫但温柔的笑意。
他正要说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丝。
"去处理伤口,"班宁不容置疑地说,推了丈夫一把,"顶楼有GTI刚刚派来的医疗专家。"
参谋长还想说什么,但在妻子严厉的目光下只得举手投降,由两名卫兵搀扶着离开了。
赛伊德看着姐夫的背影,突然压低声音:
"他在突击时挨了一枪,但瞒着所有人继续指挥。子弹卡在肋骨间,差点伤到肺部。"
班宁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的目光扫过大厅——露娜正在帮深蓝固定骨折的手指;角落里,一名年轻的医护兵对着已经牺牲的战友无声抽泣;窗外,担架队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前线运回伤员。
"跟我来,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班宁突然转身,带着赛伊德穿过厨房的侧门,来到旅馆后方一个被炸毁的花园。
这里曾经是巴克什着名的玫瑰园,现在只剩下焦黑的枝条和弹坑。
月光勉强穿透硝烟,为这对姐弟提供了仅有的照明。
班宁靠在一截断裂的大理石柱上,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这是十八岁从监狱出来后从未有过的事。
"赛伊德,我……"她的声音卡住了,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
弟弟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上前一步握住姐姐的手:
"发生什么了?是姐夫伤情恶化了?"
班宁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是……是关于我的孩子。"
赛伊德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月光下,班宁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是只有他们姐弟间才懂的微表情。
几年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那个话题。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低声开口:
“我一直在想,送出去之后,我就当他们死了,从此就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上,然后我一个人继续走下去,没想到我们居然还能重逢。”
她的话语冷冷的,像是从深渊中发出的,充满了压抑和挣扎。
赛伊德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明白班宁话中的含义。
他走上前一步,轻声问:
“你知道了什么?姐姐,你……有什么不对吗?”
"你知道的,"班宁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在法国外籍兵团时,我和皮埃尔……"
"那个抛弃你的法国军官。"赛伊德的声音突然变冷。
班宁苦笑一声:
"不是他抛弃我,是我选择了离开,在孩子出生后。"
她抬起头,直视弟弟的眼睛,"退役之后,我把双胞胎送给了军团里一对无法生育的夫妇……那时候我刚从战场上下来没多久,精神状况还不稳定……"
夜风突然变大,吹散了部分硝烟,露出完整的月光。
班宁清晰地看到赛伊德脸上闪过一连串复杂表情:
震惊、困惑、恍然,最后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她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哽咽,“我……我不愿相信,但他,真的就是他。”
空气瞬间凝固,赛伊德的眼睛瞪大了,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突然爆出的消息。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你是说,那个孩子——是谁?”
“刚才躺在担架上那个,法国人,呵呵,土生土长的法国人,却有着柏柏尔人特有的眼眸。”
"姐,"赛伊德的声音变得异常轻柔,"你是说……无名他……"
班宁微微点头,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在过去的岁月中被一层厚厚的尘埃所掩盖的记忆终于被唤醒。
“我不愿去面对,我不想去相认……”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梦,直到我看到他与我们并肩作战的那一刻,我才知道,那个孩子从未离开过我。”
赛伊德沉默了,他深深看了班宁一眼,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过去的往事如同一张密封的信封,被班宁牢牢地藏在心底,而现在,它被悄无声息地打开,带着巨大的冲击力。
玫瑰园的废墟里突然变得死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炮弹爆炸声提醒着他们战争仍在继续。
"他的生日是三月十七日,"班宁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和我的记忆完全吻合。"
赛伊德突然转身,大步走到一处炸开的土坑前,狠狠踢飞一块碎石。
石块砸在远处的围墙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操!"他罕见地爆了粗口,转身时眼里闪着危险的光,"所以你的儿子,居然还是一个有着哈夫克与GTI双重身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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