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冰美式吗？"
赵上尉眨眨眼，"我们有个新来的炊事兵，专门搞了台咖啡机。"
队员们陆续围坐在临时餐桌旁，空气中弥漫着炊事兵精心准备的饭菜香气。
红狼已经风卷残云般地消灭了两盘食物，盘子空空如也，他眼巴巴地盯着炊事班长手中的汤勺，显然不满足于自己盘中所剩无几的食物。
蜂医则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喂着无名喝汤——那个沉默的杀手的右手依旧缠着厚厚的绷带，动作迟缓却坚定。
牧羊人慢条斯理地切着牛肉，刀锋轻轻落在餐盘上。
他的眼睛时不时地瞥向远处的山峰，仿佛那片山脉藏着什么他无法言说的思绪。
“你们是从地拉那的西北城区撤下来的吧？”
一个年轻的后勤兵突然开口，带着几分好奇和关切，“听说那边打得很激烈？”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仿佛时间也被这句话冻结了。
红狼的咀嚼动作骤然停住，嘴里嚼着的肉块也似乎凝滞了；
蜂医的勺子悬在半空，眼睛不自觉地盯着无名，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反应；
露娜则悄悄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目光微微低垂，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沉重的往事。
那一刻，连微风吹过树枝的声音也仿佛消失了。
红狼瞥了一眼旁边的炊事班长，那个年轻的后勤兵显然并未意识到话题的分量。
炊事班长看着队员们的反应，脸色微变，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辞触碰到了某些不愿提起的伤口。
无名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他依旧低头沉默，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类话题的沉默与回避。
而蜂医则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轻轻叹了口气。
牧羊人依旧没有说话，他的刀锋在牛肉上轻轻切割，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疲惫和思索。
那一瞬，整个餐桌仿佛被沉重的气氛笼罩，仿佛所有人都被这句简单的问题带回了那个充满血与火的战场。
过了好一会儿，露娜轻声开口，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奈：
“我们都知道，战斗没有人能避免，但有些事，最好不提。”
她抬起头，看向那个年轻的后勤兵，眼神平和却带着些许警告，“你问的那个地方，我们不愿回忆。”
那位年轻的后勤兵微微一愣，随后低下了头，意识到自己的话题可能触碰了别人无法承受的痛苦，他连忙低声道歉。
牧羊人轻轻擦了擦嘴，声音出奇地平静：
"我还是告诉你吧——三天前我们负责突破泡防御系统次能量塔。"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仿佛穿过群山看到了那片废墟，"红狼带突击队从侧面切入，无名解决了三个自动炮塔……威龙中校亲自带队攻入核心控制室……"
后勤兵们聚精会神地听着，眼神中混合着敬畏和好奇。
牧羊人用他那特有的、近乎布道般的语调继续讲述，将一场血肉横飞的战斗描述得像是一首史诗。
威龙注意到，当说到红狼身中十三弹仍坚持作战时，那个年轻后勤兵的手在微微发抖。
"……最后我们用电磁炮超载射击，才摧毁了整座能量塔。"
牧羊人结束了他的叙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就撤到这里来了。"
短暂的沉默后，后勤兵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赵上尉亲自给牧羊人添了一大勺牛肉："多吃点，英雄。你们今天要进山？"
威龙点点头，摊开战术终端上的地图：
"据情报显示，山区有霍查时代修建的地下工事，哈夫克残部可能盘踞在那里。"
"需要我们准备什么特别补给吗？"
赵上尉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山里的路可不好走。"
"标准单兵口粮就行。"
威龙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多带几个净水器。还有……"
他看了一眼露娜几乎空了的咖啡杯，"如果有便携咖啡包的话。"
远处，一支工程兵小队正带着电锯走向森林边缘。
松树倒下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惊起一群斑尾林鸽。
新砍伐的原木很快被装上卡车，运往基地另一侧正在扩建的防御工事。
"补给线已经完全建立起来了。"
赵上尉顺着威龙的目光解释道，"从山脚到主峰，每五公里就有一个这样的补给点。"
他骄傲地指着地图上的红点，"医疗、弹药、食物，应有尽有。我们的兄弟走到哪儿都不会挨饿。"
阳光渐渐变得强烈，驱散了最后的晨雾。
威龙看了看表——他们已经休息了二十五分钟。
远处的ZBD25旁，驾驶员正忙着检查履带，炮塔上的30毫米机关炮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准备出发。"
威龙放下餐盘，队员们立刻停止了闲谈，开始收拾装备。
赵上尉和后勤兵们站成一排敬礼：
"祝你们好运。晚上回来还有烤鹿肉。"
红狼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几乎见底的炖锅：
"等老子回来，给我留双份！"
队员们重新登上战车。
引擎启动的轰鸣惊飞了几只栖息在附近树上的山雀。
随着一声令下，车队缓缓驶出补给基地，向着云雾缭绕的Dajti山脉深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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