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狼也从炮位上跃下,沉重的脚步踩在泥泞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深蓝、牧羊人、蜂医也围拢过来,所有人的枪口都对准了地上那个失去反抗能力的哈夫克军官。
浓雾似乎也被这最后的肃杀所震慑,翻滚得慢了些。
威龙走到那名军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他没有问话,只是缓缓抬起穿着沉重军靴的右脚。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军靴狠狠踏在军官完好的左臂肘关节上,骨头瞬间碎裂。
“啊——!”
更加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暂时的寂静。
威龙面无表情,仿佛只是踩碎了一根枯枝。
他弯下腰,动作粗暴地扯下军官胸前挂着的身份识别牌和战术终端(虽然被脉冲烧毁,但外壳可能仍有信息),又从他破碎的迷彩服口袋里搜出几张折叠的防水地图和一份染血的命令简报。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对骇爪微微颔首。
骇爪走上前,RC-15步枪冰冷的枪口抵在了那名军官因剧痛和恐惧而涕泪横流的额头上。
“为了斯帕代雷沃茨。”
她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
砰!
枪声在浓雾中显得格外沉闷。
军官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彻底瘫软在污秽的腐叶和血泊中,额头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弹孔,瞪大的眼睛里凝固着最后的恐惧。
浓雾缓缓沉降,覆盖住这具新鲜的尸体,仿佛要掩盖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罪恶与死亡。
死寂,真正的死寂,终于降临了。
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金属冷却的呻吟,以及浓雾在树梢间流淌的细微声响。
威龙站在原地,缓缓从胸前的战术口袋里掏出一包压得有些变形的“玉溪”香烟。
他的手指因为激战后的肾上腺素残留而微微颤抖。
他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从另一个口袋摸出一个老旧的打火机。
咔嚓!
火石摩擦,橘黄色的火苗在浓雾中跳跃,映亮了他沾满硝烟、泥土和几滴不知是谁溅上的血痕的脸庞。
他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叶,带来一丝灼痛和短暂的麻痹感。
他缓缓吐出烟雾,灰白色的烟柱在浓雾中袅袅升腾,很快便被吞噬。
他不再看地上的尸体,转身走向还在燃烧、冒着黑烟的战车残骸。
他靠着被炸得扭曲变形的履带护板坐下,将R14M步枪横放在腿上。
他摘下沾满血污和泥浆的战术手套,从腰间的工具包里拿出一小块专用的清洁布和一管枪油。
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他仔细地擦拭着枪身上每一处污渍,每一道划痕,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硝烟和杀戮后的余温。
枪油的清香,暂时驱散了鼻端萦绕不散的血腥与焦糊。
另一边,乌鲁鲁骂骂咧咧地从炮塔里爬出来,捂着依旧剧痛的肋骨,龇牙咧嘴。
“妈的……差点被那铁棺材送去见上帝……牧羊人!过来搭把手!看看老子这身骨头架子是不是真散架了!”
牧羊人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工程平板,走到乌鲁鲁身边。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乌鲁鲁“神盾”外骨骼胸腹部位的装甲卡扣。
只见外骨骼内侧的缓冲凝胶层上,清晰地印着几处撞击导致的深凹痕,甚至有一处连接关节的液压杆出现了轻微的弯曲变形。
牧羊人摇摇头,从自己的工具包里拿出一个装有银灰色微胶囊修复剂的喷罐和一套精密的微型液压钳,“忍着点,得把这根杆子先扳直,再用‘鼻涕’(纳米修复剂)把裂缝填上!深蓝小子!别傻愣着!过来帮忙按住他!”
深蓝如梦初醒,连忙放下一直紧抱着的瓦西里的遗物(焦黑的能源模块和驱动单元),走到乌鲁鲁身边,用力按住他壮硕的肩膀。
乌鲁鲁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落,却咬着牙没再骂娘。
蜂医则提着医疗箱,走向其他人。
他先检查了威龙额角崩裂的伤口,重新消毒缝合。
他又查看了深蓝被弹片擦伤的手臂,进行了包扎。
最后,他来到无名身边。
无名依旧站在战场边缘,背对着众人,面朝着浓雾深处,如同沉默的哨兵。
他头盔和目镜上凝固的血浆已经变成了暗褐色。
蜂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递过去一块干净的消毒湿巾和一小瓶医用酒精。
无名微微侧头,沉默地接过。
他摘下沾满血污的头盔和面罩,露出一张苍白、冷峻、沾着几道血痕的年轻脸庞,眼神深邃如同寒潭。
他用湿巾沾着酒精,仔细地、用力地擦拭着面罩和头盔目镜上的血污,动作一丝不苟。
冰冷的酒精气味混合着血腥味,弥漫开来。
他没有擦拭自己脸上的血迹,任由那暗红的印记如同勋章般留在脸颊。
露娜和骇爪则相互协助,检查着彼此外骨骼上的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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