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打掉了他们一艘最先进的护卫舰、一艘至关重要的舰队奶妈，重创了一艘能投送一个营的登陆舰和一艘新锐护卫舰，还把他们的码头炸了个底朝天……这战果……”
“但我们的空中支援付出了代价，”深蓝打断他，语气沉重，目光没有离开屏幕上那架被击落歼-16的最后信号点，“一位兄弟没能回来。而且，我们最初的目标——那艘‘安德烈亚·多里亚’号和它的两个带刀护卫——完好无损，甚至差点就回援咬上我们。我们最初的任务目标……并没有达成。”
“这怎么能算没达成？”
乌鲁鲁梗着脖子反驳，粗壮的手指几乎要戳穿屏幕上的火海图像，“看看这场面！哈夫克在这个港口起码半年别想大规模运作！他们的舰队后勤挨了结结实实一闷棍！这难道不是一场重大胜利？难道非要我们五个人换掉他一艘驱逐舰才算赢？”
“是战术上的巨大成功，但……战略上可能并未完全达到预期？”
夜莺小声地说，试图找到更准确的表述，眼神中带着思索，“我们重创了他们的驻泊地和支援力量，极大地削弱了他们的持续作战能力，这没错。但他们最锋利的矛尖——那支机动舰队——依然完好，威胁依然存在，并且现在会变得更加警惕和狡猾。我们……我们可能打草惊蛇了。”
露娜一直没有说话，她静静地看着战果评估列表，又逐一扫过队员们疲惫却眼神复杂的脸庞。
良久，她缓缓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沉重的分量：
“我们成功地将哈夫克苦心经营的‘海岸孤岛’炸成了废墟和炼狱，摧毁了其重要的后勤枢纽和相当一部分防御力量。我们完成了命令，甚至超额完成了——以我们自身零伤亡的代价，虽然空军兄弟付出了牺牲。”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厚厚的艇壳，望向那片燃烧的海域：
“但是，我们未能按最初计划猎杀那只最强的‘头狼’，这也是事实。我们利用了机会，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却也可能失去了一个未来更难获得的、一举斩断其海上核心力量的机会。并且，我们迫使空军提前暴露了部分实力和战术，引起了对手的高度警觉。”
她总结道，语气中没有狂喜，也没有沮丧，只有一种历经血火后的冷静评估：
“这不是一场完美的胜利。我们付出了代价，也未能竟全功。但这绝对是一场足以写入战史的、对哈夫克海军造成沉重打击的经典行动。我们完成了任务……以一种激烈且他们绝对意想不到的方式。”
“所以，露娜，”蜂医转过头，看向露娜，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那个问题，“这场行动，我们到底算是赢了，还是输了？”
露娜沉默了一下，目光再次扫过屏幕上定格的战果和损失列表。
“对于GTI参谋长联席会议、对于巴尔干战区的指挥官们来说，这是一次值得庆贺和授予勋章的重大战术胜利。”她缓缓说道，随即话锋微转，“但对于我们小队，对于我们出发时接到的那个最高机密指令来说……我们带回了一场辉煌的妥协。”
她看向舷窗外无尽的海底黑暗，仿佛在对自己说：
“我们证明了我们有能力深入虎穴，有能力创造奇迹，但我们也没能完全掌控战争的走向。
这场行动，注定将在我们的记忆里，留下一个复杂而深刻、混合着自豪与遗憾的烙印。”
指挥控制室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设备运行的微弱声音。
每个人都在消化着露娜的话，权衡着这场用智慧和鲜血换来的、难以简单定义的胜利。
他们取得了远超预期的战果，却也与最初的终极目标失之交臂。
战争的复杂性，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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