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点排起了长队，气氛热烈。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当数千名志愿者聚集到训练场，得知接下来的训练将极其残酷、淘汰率极高、并且待遇暂时与其他部队并无区别（露娜故意压下了优厚待遇的消息，以避免动机不纯者）时，不少人当场就动摇了。
“什么？这么苦？还不如回原单位舒服……”
“就是，还以为来了就能拿高薪呢……”
“搞什么啊，这么麻烦……”
而当他们看到顾问团队中竟然有女性时，一些深受传统观念影响的士兵更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甚至轻蔑的表情，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当场掉头就走，认为让女人来训练他们是种耻辱。
还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
“这里的伙食不合口味”、“训练会耽误我祷告”、“我家里有关系，来这就是走个过场”……
短短几天，尚未开始正式训练，数千人的志愿者队伍，走的走，散的散，如同退潮后的沙滩，最终只剩下七八百人还坚持留在训练营地里。
这其中，外籍雇佣兵的比例反而相对较高，因为他们更渴望改变命运，也更习惯于艰苦的环境。
看着眼前这支鱼龙混杂、士气不高、人数也大幅缩水的队伍，乌鲁鲁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质疑和失望的情绪在小队内部蔓延。
露娜却显得异常平静。
她知道，是时候需要做点什么来树立威信，同时也重新评估这批“残兵”的底子了。
她走到队列前方，目光冷冽地扫过剩下的志愿者，许多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观望甚至不屑。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心里在想什么。”
露娜的声音清晰而有力，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怀疑我们有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指挥你们？怀疑女人能不能打仗？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又一个浪费时间的形式主义？”
她停顿了一下，突然伸手指向远处的一排战术人形靶：
“拿我的枪来。”
夜莺将她的RC-15侦察步枪递上。
这支枪精度极高，但威力相对R-14M较小，更考验射手的技巧。
露娜没有穿戴外骨骼，甚至没有做过多的瞄准准备。
举枪、上膛、射击！
动作快如闪电！
砰！砰！砰！砰！砰！
连续五声清脆的枪响，远处五个不同距离、不同角度的靶子头部靶心瞬间被精准洞穿！
弹无虚发！
整个训练场一片寂静。
士兵们脸上的轻蔑瞬间变成了惊愕。
但这还没完。
露娜放下RC-15，又拿起旁边放着的战术机械复合弓。
搭箭、开弓、瞄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一种原始而精准的力量感！
嗖！嗖！嗖！
三支箭矢破空而去，并非直射，而是带着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命中了三个隐藏在障碍物后方、只有极小暴露区域的靶子！
这种射击难度，远超用枪！
这下，连那些最不服气的士兵也张大了嘴巴，眼神中充满了震撼和难以置信。
外籍雇佣兵中甚至有人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露娜放下复合弓，面不改色，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随手点向队列前排几名看起来最吊儿郎当的沙特本土士兵：
“你，你，还有你！出列！拿起你们的R-14M，打一百米胸靶！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那几名士兵愣了一下，似乎被露娜的气势镇住了，下意识地出列，拿起步枪。
虽然动作有些紧张，但据枪、瞄准、击发的基本功居然还算扎实。
砰！砰！砰！
几声枪响过后，深蓝传来成绩：都在八环以上，甚至有一个打了九环！
露娜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
她又随机抽查了几名外籍士兵，他们的射击成绩同样不错，虽然动作可能没那么标准，但稳定性很好。
这个结果让露娜和小队其他成员都感到有些意外。
“看来……”
露娜转过身，对着她的队员们，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到，“沙特军队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他们的基础射击训练，是下了点功夫的。”
这个发现，像黑暗中透出的一丝微光。
虽然问题依旧堆积如山，但这批留下来的士兵，或许并非全是朽木。
他们缺乏的是先进的理念、严酷的磨练、以及最重要的——
一颗渴望成为强者的心。
露娜重新面向队列，声音陡然提升，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挑战：
“看到了吗？这就是差距！你们会打枪，很好！但这远远不够！战争不是打固定靶！你们需要学的，是如何在移动中射击，如何在压力下决策，如何团队协作战胜强大的敌人！”
“现在，告诉我！”
她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每一张面孔，“还有谁怀疑我们的资格？还有谁觉得无法忍受接下来的地狱？现在离开，还来得及！留下的，就从明天黎明开始，准备好脱掉你们身上这层少爷皮，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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