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在一旁看着排队的人，眼睛亮得吓人，好赚钱啊，比糊纸盒子赚钱多了。
不到半小时，草把子上的糖葫芦，下去了一半，就是姜衡都忍不住咂舌。
这……这么疯狂嘛。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年代能带孩子来医院，都不可能是太穷的人，太穷的都在村子里，自家捣鼓捣鼓得了。
不穷的人，买点小玩意吃吃再正常不过。
姜衡等人走了，带着媳妇回到病房，将门关上开始拿钱出来数，才那么一会功夫，已经赚了十来块钱。
要知道这个年代，平均工资不过三十块，他们不到一天时间，直接赚了十块钱。
要是一个月的话，那就是两三百……
只是这么算算，姜衡呼吸都有些急促，将钱都收起来，目光灼灼道：“媳妇，我觉得这门生意可以干。”
“就算平时生意没这么好，一天几块钱也很好，要是能找到合作商，直接将糖葫芦卖给对方更省心。”
司念嗯了一声，脸上带着笑。
“你是说，走量大的路子，在家里弄小作坊嘛，可这样一来，算不算投机倒把被人抓住把柄？”
这么一说，姜衡火热的心思歇了歇。
对，暂时小本生意，赚点小钱是可以的，一旦开始大规模要出问题，还是得再等等。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抓着媳妇柔软的小手，轻声说：“媳妇，那我们再等等。”
“小本生意暂时做着，自己辛苦点就是，总归是比地里刨食要赚得多，一步步来。”
司念没想到他真听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不少，脸也开始热起来，纠结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村里人一般都不许，女人对赚钱的事插嘴，你怎么听我的，我还以为你会凶我。”
姜衡见她这小鹿般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看着她认真道：“有句老话说得好，听媳妇的会发财，我听你的有什么不对呢。”
“再说你上过高中诶，多高的学历啊，看问题肯定比我厉害，这一方面我需要跟你学。”
“……”
司念红了眼，不自觉笑了起来，声音多了几分底气：“嗯，谢谢，我以后会好好学，听老师说知识就是钱。”
“扑哧，没想到媳妇还是个财迷。”
姜衡拉过她的手，软得跟棉花一样，下意识捏了捏，被瞪了一眼也不松开手。
“媳妇，你想上学读书吗？”
“我，我都结婚有孩子了，哪里还能上学啊，被人知道不是闹笑话，再说家里也没那么多钱，还是让小叔子他们上学吧。”
司念眼睛亮了一瞬，很快又暗下去。
她哪里不想读书，当初那么辛苦也要读，没想到会被后妈允了婚事，不然现在高考放开，她或许已经上大学了。
姜衡看在眼里心里有了数，认真道：“我会努力赚钱，以后你想上学就去，现在放开了，大学生可是很厉害得。”
“那，那你呢？”
“我不是读书的料，但我做生意可以，那就赚钱好了，早点当咱们村第一个万元户。”
司念拍拍他结实的胳膊，神色带着笃定：“我信你，一定能成万元户，我上学的事算了，家里那么多事要做呢。”
姜衡知道现在说啥没用，还是得靠钱，有钱什么都好解决了，想上学就去，想干啥能干啥。
“嗯，我们一起努力。”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笑了笑。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个儒雅的男人走进来，直接坐在隔壁床边凳子上，面色严肃得像是要开会。
云婉看到男人，脸色直接拉下来，没好气道：“呦，你还知道媳妇在医院，我以为你想饿死我，好换下一个。”
谢文正沉默了下，默默将饭盒打开，一板一眼道：“媳妇吃吧，今天有红烧肉。”
“……你笑一笑，这表情像是要上坟。”
“我没有，媳妇你想多了。”
云婉气鼓着一张脸，接过饭盒大口吃着，含糊不清说着：“我想吃糖葫芦，你去给我买，现在就去。”
见男人起身朝外走，喊了一声：“等等，病房里就有的卖，你出去做什么。”
谢文正下意识看过去，果然看到草把子，抬脚走了过去，神色严肃道：“我要买糖葫芦，多少钱？”
身上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姜衡挑挑眉看向他，心中有了猜测，这就是后世说得官位吧，这人一定是机关单位。
开口道：“四种价格不一样，我给您介绍下……”
谢文正嗯了一声，表情严肃寡淡，扭头看了眼床上的人，像机器人一样无波澜：“媳妇，你要吃哪种？”
云婉翻了个白眼，最看不惯这人这个样子，跟一块木头没区别，不是能呼吸的话，她怀疑自己嫁个会走的尸体。
嘶嘶，瘆的慌。
“笨，当然是四种都要，我不尝尝看的话，怎么能知道哪种好吃啊。”
谢文正嗯了一声，直接利索付钱，举着四个糖葫芦过去，桌上铺上报纸，糖葫芦放在上面。
云婉看了眼人家小夫妻，那气氛一看就甜滋滋，再看自己这边，比外面冰雪还要冷。
深吸一口气，想着还是引导引导，一辈子这么过憋屈死，笑得灿烂：“老谢，最近单位有没有趣事。”
“没有，开会写报告，吃饭洗澡睡觉。”
“……！！”
谢文正见她面色沉下来，无波澜的眸子闪过疑惑，平静道：“媳妇怎么了？”
云婉低头扒拉着饭菜，心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闷闷道：“没事，你给我请个护工算了，每天跑来多麻烦。”
“媳妇，你是在生气，还是认真得？”
“认真得，你请人来照顾我，我这腿断了，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出院。”
谢文正嗯了一声：“好，我明天就去找人，是应该请人，我来回跑很耽误事，还有很多报告没批。”
云婉听到这话，气得眼睛都红了，眼刀子射过去，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可真是工作狂啊，咋不直接娶工作算了。”
“嗯？工作也能娶嘛。”
真诚发问，见媳妇要吃人的眼神后，立马意识到不对，干脆利索道歉：“对不起媳妇，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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