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礼在哪？
皮洛斯两眼一转。
作为浸淫在刑讯逼供之道多年的人，皮洛斯知道，这个问题，如果回答出来，自己就没用了，而没用的知情人，等于死人，因为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但如果回答不出来，那就是提前没用的知情人，还是一个死。
当乌格斯站在自己的面前，问出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皮洛斯就知道自己踏上鬼门关了。
他根本不知道乌格斯为什么会找车礼，也不知道自己那位曾经的老板到底去哪了，可他被无声无息地卷进来了，这就是一种悲哀。
皮洛斯来不及为自己可能的结果哀悼，只能低着头，快速思考着活命的方式。
“乌格斯先生...嗯，车礼曾是我的老板。”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问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车礼，在哪。”
乌格斯是很有耐心的人，但唯一一条路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着急。
这样，十足的压迫力就给到了皮洛斯。
皮洛斯从乌格斯的口中听出了不耐，听出了急切，甚至是杀意。
讨价还价什么的，现在这种情况绝对是行不通的，连跑都是奢望。
“车礼老板...并不在鲜花城。”
犹豫着，皮洛斯开口。
乌格斯没有说话，他在等皮洛斯的下文。
“在不久前...车礼老板见过了阿善牧师。”
突然抬起头，皮洛斯看向了乌格斯，但他从乌格斯的脸上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有平静。
坏了......
皮洛斯想将问题引向梁善，但很明显，他失策了，他不知道梁善在他之前见过乌格斯了。
僵硬地把头低了回去，皮洛斯只能再度开口。
“额...阿善牧师为车礼老板看过病，在那之后，老板就离开了赌坊，再也没有回来过......”
审讯室内只有皮洛斯一个人在说话，话音落了，就陷入了安静。
皮洛斯的发际之下尽是汗水，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他所说的一切，梁善都已经交代过了，以至于在乌格斯那里看来，皮洛斯这就是在磨蹭时间！
“老板...老板......老板！我知道了！”
皮洛斯如梦初醒。
“老板很可能是去了大安城！我见过有鲜花城外的车队来到赌坊门前停下，老板和车队交流过，那些车队中人都捂着脸，而且身上有一股浓浓的味道，闻起来像是逆本草，乌格斯先生，您知道逆本草的对吧！”
误打误撞的，皮洛斯想起了一丝玄机。
作为最早被车礼培养出来的亲信，皮洛斯恰好见到过帮助车礼运送逆本草和资金的车队。
接下来，如流水土豆子一般，皮洛斯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大安城距离鲜花城最近！而且魔属地的范围虽然大，但是大安城所处的位置并不深，老板...车礼可能是魔族人！”
“你确定？”
乌格斯的眉头不知不觉地皱了起来。
和魔族人有关联，这并没有什么蹊跷的，毕竟帝国之中早有传闻，罗僻教会与魔族或者魔属地中的什么存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让乌格斯皱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于前脚，帝国刚刚宣布，要开启大远征，收复大安城，后脚，他就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他不会怀疑量梁善，因为梁善无论是人品，还是动机，都不值得乌格斯再去怀疑第N次，但他现在怀疑皮洛斯。
“我确定！乌格斯大人，车礼一定是去了大安城！”
皮洛斯怎么可能确定呢，他连自己的老板，车礼，到底是不是魔族人都没法确定，但乌格斯当面，他必须确定，因为乌格斯明显耐心不足，说不出来，他当场就得死！
“很好，现在，我对你又有些好奇了，皮洛斯，在车礼离开之后，你去了哪，和谁有过交流。”
乌格斯完全有理由怀疑，皮洛斯接触过坑他的人，然后受到了那人的指示，来到城主府这个鲜花城最显眼的地方等他，为的，就是暴露车礼是魔族人，去了大安城这个情报。
因为只要乌格斯信了，那他就必然会以城主府客人的身份，参与大远征，去大安城，如果他死在了大安城，那么就没人会怀疑他是怎么死的，帝国，也只会赋予他一个壮烈牺牲的名号，然后泯然与历史之中。
至于车礼是罗僻教会的人，还是被罗僻教会追杀，那都要等到找出车礼才行。
“不，乌格斯大人，我没与任何人交流，因为我是逃命的！”
皮洛斯如坐针毡，即使他现在站着，但也好像站在了密集的钢钉之上。
“做我们这行儿的，都清楚一件事，老板消失了，仇家就会找上门，找不到老板，我们就要成为撒气桶，我皮洛斯自问有点功夫在身，但对比您这样的高手来说，我不过皓月之下的米光，不值一提！”
“所以车礼跑了，我立马就出城了！”
“可你现在在这里。”
“是！是我不知好歹！是我舍不得赌场存放的金币！是我的贪婪盖过了我本该有的财富，是我不够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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