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灰溜溜的走了。
开席后，坐到席间，回过神后的唐氏依旧心有不甘。
谢珩实在是前程大好，若是她家里的那些庶女能有一个到他屋里伺候，两家也算有了一层裙带关系，将来水涨船高不是？
可乔乔那边不搭茬，她没法子。
想了想，唐氏转悠到了明氏身边，还没等开口，就被蓁蓁和歆歆姐俩联手指桑骂槐了一番，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连酒席都没心思吃了，略待了一会，就灰头土脸的就走了。
两个姐姐杀鸡儆猴的意思很明显。
骂完唐氏，歆歆环视了眼四周。
“天底下哪有这样自己不好就见不得人好的混账王八东西？”
“幸而她走得快，我还一堆要臊她的话没说呢。”
蓁蓁就劝道：“你呀，那到底是长辈，你这般也忒无理了些。”
“她没有半分长辈的慈爱，凭甚让我有晚辈的恭敬？”
“我们一家子还好好的坐在这呢，她就敢胡扯把她家姑娘给我妹夫？郑家姑娘摊上这么个嫡母，也不知是哪辈子造的孽！”
蓁蓁：“瞧你，又不饶人；她是长辈，总有一万个不是，也没有我们说她的道理啊。”
歆歆：“姐姐是讲道理的人，通情达理；我却做不来，我的眼里就两种人——我惹得起的，和我惹不起的。”
言外之意，你们中若还有不安分想给我妹夫塞人的，就先掂量掂量是崔家惹不起你、还是你惹不起崔家。
姐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比那台上的戏文都精彩。
秋荷津津有味的听完，回去绘声绘色的给乔乔学了一遍。
乔乔听完也傻了。
她二姐是打算一辈子不再嫁了吗？这么刚！
万一个别长舌妇在外面乱传诋毁她的名誉可怎么办。
秋荷道：“夫人安心，二姑娘何曾在意那些虚名？”
乔乔想想也是。
周嬷嬷和秋香将属于乔乔的席面摆好，乔乔抱着儿子坐在炕上，一边逗儿子一边吃饭。
……
能在京城混上一席之地的，个个都是人精。
谢珩今日尤其的忙。
因为登门的许多官客，有好些甚至都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爹堂堂宁国公在那都不好使，那些人和他爹寒暄过后，就要见他。
他能有什么办法，只得左右逢源两边跑。
耳边全是恭维赞美，但谢珩一句也没听进去。
直到开席。
谢珩本以为开席后自己能轻松些，但事实却没能如他所愿。
今日前来恭贺吃酒的，都是打着要结交昭勇将军的主意，能在这个时候放过他？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那都是跑不了的。
那些人，要么比他履历深、要么是他长辈、亦或是官职在他之上。
他没法不给面子，只得一杯又一杯的喝下。
……
谢珩长这么大没有喝醉过，所以他也不知自己的酒量具体是多少。
今日算是知道了。
先前和几个世家的年轻公子喝，他都还游刃有余，没有丝毫的醉意；
后来被父亲带着去长者的那一桌敬酒，年纪大的人是真能喝，而且是把酒当成水喝一样。
一来二去，他有点招架不住。胃里很快像是烧起了一把火。
察觉出儿子有了醉意，谢进这个当爹的，自然要给儿子挡着。
安顺和常青扶着谢珩回了畅心堂。
一身的酒气，自然不敢送去后院，就在前院三爷自己的房间。
但凡家里有酒席，醒酒汤都是煮好几锅备着的，随时要随时都有。
谢珩回了自己的地方，不必顾忌什么，先吐了一场。
安平让安福跑了趟厨房端来醒酒汤，伺候着三爷喝下。
吐完后，喝下醒酒汤，谢珩觉得胃里舒服多了。
估摸着这会席面也差不多散了，没有再回去的必要。
至于送客……都知道他醉了，那他不去，没有人会觉得是失礼。
酒意带来困意，谢珩由安顺扶着，躺到了榻上休息。
不躺的时候觉得困，躺下了，却又睡不着，让安顺又拿来一个软枕，谢珩就这样半躺着闭目养神。
安顺知道主子没睡，就一边在屋里收拾，一边说一些方才女眷席上的事。
“夫人的两个娘家姐姐好生厉害，那郑国公夫人在哪里都讨嫌却没人治得了她，偏这次，臊得她无地自容。”
谢珩手抚在额上，问：“大姐她们并非无中生事之人，那郑夫人可是做了什么？”
安顺就也和秋荷那般，将后院的事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就差没找个帮手来给谢珩演一次。
安顺肯定要重点挑主子爱听的说，就把乔乔在唐氏面前的说辞放在了最后，一字一句重复得那叫一个真切明白。
安顺觉得，夫人字字句句那般情真意切，他都觉得感动，三爷听了心里肯定也暖暖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谢珩的反应有点平淡，平淡到几乎没有反应。
听完了，他甚至睡着了。
安顺就有点犯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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