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提里奥乌斯关于炎魔的说法是真的，那么炎魔就是一个天生喜欢混乱的种族。
在约因特这种和平的地方，无法释放的炎魔迟早会被逼成一个疯子，这会是提里奥乌斯的理由吗？他想要改变这里，将这里变成一个符合他生性的地方？
白瑾看着提里奥乌斯，猜测他会说些什么。
也许最终说服他的不是提里奥乌斯，而是他自己，白瑾太渴望回去了，他的朋友，他的亲人都在那里等着他。
提里奥乌斯伸出自己的手。摊开，掌心朝上，像是讨要糖果的孩童：“我要奖励。”
奖励？白瑾懵了，什么奖励？
神女的梦境本质是一场游戏，一场专为约因特村民们设计的自由开放的游戏，既然是游戏，自然会有奖励，提里奥乌斯要得就是其中一种。
“你就这么笃定我们会碰到你要的那个东西吗？你自己也说了，梦境里面的奖励有千千万万种，我们怎么可能正好拿到你所需要的东西！”
“别急别急！”提里奥乌斯双章轻轻下摆，示意白瑾冷静点：“大部分奖励是随机的，但有一部分奖励是固定的，它们出现在固定的区域固定的人物身上，缤纷结晶就是这样一种的东西，你们不必去碰运气就能找到它，当然，前提是，你们的实力足够。”
看见白瑾的表情，提里奥乌斯调笑道：“喂喂，你不会以为这是一个过家家的游戏吧？”
过家家的游戏所有人都玩够了，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充满了刺激，能让人心跳加快，不再循规蹈矩的游戏，这种游戏，自然会充斥着鲜血与暴力。
“不过也别太担心，这个游戏不会死人的。”
“怎么样，这个交易你接受吗？”
提里奥乌斯的唇角勾勒起一抹微笑，他给了溺水者一根可能是稻草也可能是绳子的东西，但无论是什么，溺水者都必须抓住，因为这是他仅有的机会，他没有选择。
白瑾思考着，提里奥乌斯的话很是诱人，一个奖励换取另一个奖励，对等的交易。
但是，他选择了拒绝。
提里奥乌斯的笑容消失在了脸上：“你不应该拒绝的才对。”
白瑾呵呵冷笑：“我的确不应该拒绝，但是提里奥乌斯，你透露的太少了，为什么你要选择我们去替你拿到奖励，为什么你不自己去，为什么你想要那东西，为什么你不找神女或者其他人帮忙，还有，为什么你当时会在山顶求见神女？”
白瑾不是十万个为什么，提里奥乌斯也不是百科全书。
“你掌握的信息太多，而我们了解的信息太少，你所说的交易，难道不更像是让我们去做你的炮灰吗？我只看见了利用两个字，而不是合作。”
提里奥乌斯脸上浮现出被人拆穿了把戏的愤怒，看似公平的交易的确是不公平的，他没有想到的是，在溺水的情况下，求救者竟然能够保持冷静。
“你想要知道什么，才愿意答应这场交易？”
吝啬的商人不得不付出更多代价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交易是一场心理上的比斗，天平的两端，每一方都需要猜测自己所持有的货物对另一方而言价值几何，可能一文不名，也可能千金难换。
白瑾竖起一根手指：“我只想要知道一点，一件事。”
“你求见神女，究竟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她又为什么要拒绝你。”
白瑾敏锐的意识到，其他的一切都比不上这件事重要，也许，提里奥乌斯的回答能够揭开这个村庄最大的谜团。
提里奥乌斯的脸渐渐扭曲起来，在白瑾的眼睛里，最终变成了一张极尽夸张与嘲笑的脸，炎魔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笑意，他指着自作聪明的人类，几乎要笑出可能永远也不会存在的眼泪出来。
“就是这个？只是这个？”
“你以为这个问题很难吗？哈哈哈哈！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大方地告诉你吧，尽管你愚蠢地浪费了一次机会，我要死了，外来者，我要找那个女人，那个管理者，给我续命，我还想活着，我还没有活够，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就像其他每个人一样，想活着！”
“但是那个女人，她拒绝了我。”
“她怎么敢！”
“那个缤纷结晶，能让你续命吗？”
提里奥乌斯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当然，那可是真正的好东西。”
生命与自由，对等的交易。
白瑾还有许多疑惑，但已经足够了，提里奥乌斯不是随问随答的万能机器，炎魔没有那么好心，白瑾最大的目的只是确认炎魔究竟会不会与他们站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说到底，他没有选择。
在交易的天平两端，大家站在一个公平的地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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