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清气爽。李若薇和章晓兰来到妇好的套房前叫门。
“好夫人，一起去吃早餐吗？”
只听见房间里面回了一句。
“我起不来了。你们去吧。”
妇好确实起不来了。任人摆布了一个晚上，睡着睡着又被折腾醒了。
她经常睡懒觉的，章晓兰和李若薇没有多想。这两个小姑娘边走边攀谈着。
“晓兰，巡抚衙门那边有没有姬先生的消息啊？”
“没有确切的消息，只是听说他跟着部队打仗，到处跑，一直没有回指挥部。”
“他应该不会出事吧？”
“说什么呢！姬先生本事这么大，怎么可能会出事？你就等他好消息吧！”
她们两个逛了两条街才找到一个像样的小吃摊。随着倭军对辽北的封锁时间越来越长，各种生活必需品变得越来越短缺。路边小摊、小店陆续关门。
两个小姑娘坐下，章晓兰大喊。
“老板，豆浆两碗，烙饼一个，馒头两个，饺子一份。”
“好嘞！”
老板打了两碗豆浆，放在她们面前，笑呵呵地说道。
“两位小姐，请先付钱，后吃食。呃，不好意思，现在难民多，唉，我也是迫于无奈啊。”
章晓兰爽快掏钱。老板收钱后，笑呵呵地端上食物。章晓兰大口喝、大口吃，与李若薇细吞慢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见章晓兰的猴急相，李若薇取笑道。
“晓兰，别噎着。你这吃相，别人不知道的话，会以为你是难民呢。”
章晓兰边吃边斜白了她一眼。
“我要赶时间上班，当然急了！叮叮车停运了，要走好长一段路。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游手好闲吗？”
李若薇确实不着急。她已经不用工作了，因为同林堂搬了。
狼吞虎咽之后，章晓兰打了个饱嗝，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一本正经地问道。
“小薇，你见鬼那事，还没跟好夫人说吗？”
“见鬼？我什么时候见鬼了？”
章晓兰斜着眼睛看她。
“你说的那个镜子！”
“哦！没有。也许是我眼花了吧。这种小事还是别叨扰她了。”
“反正她也是闲着！不说了，我要走了！”
说完，章晓兰起身匆匆忙忙地离开。李若薇慢慢地吃着，想着今天的时间怎么打发。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姐姐，我饿。”
李若薇回头，看见一个衣衫褴褛、大约五六岁的孩子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远处还有几个小孩，他们不敢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食物，直咽口水。这时，老板过来驱赶了。他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张嘴就骂。
“这是谁家的孩子！赶快领走！”
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急忙过来抱走小孩。老板讪笑着向李若薇道歉。李若薇呆呆地看着这些难民，鼻子一酸，视线模糊了。她赶紧回身低头擦干眼泪。
老板指着缩在巷子里的难民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我都说了，客人吃剩的，就给你们！你们倒好，过来骚扰客人，影响我生意。我也要养家糊口的！再有下一次，通通滚蛋！老子不伺候了！”
“老板，这些钱，都买馒头吧。帮我分给他们。”
李若薇低头看着桌子，轻声说道。老板愕然，躬着腰低声说道。
“小姐，你是好心人。可，这些难民太多了，帮不过来的。”
李若薇轻叹一声，抬头看了他一眼，勉强一笑。
“你也在帮他们啊。”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
中午的时候，李若薇再次敲妇好的门。这次妇好索性不回应了，就当没人在。一直折腾到下午。妇好饿得受不了了。姬逾才放过她。
姬逾和妇好两人偷偷溜出去吃饭了。几经周折，他们终于找到一间小店。姬逾边吃边感叹着。
“怎么没过几天，龙城就萧条成这个样子了。连找个饭店吃饭都这么难。”
妇好淡然一笑，说道。
“现在龙城什么都缺，找不到食材，很多饭馆就关门了。无困，我们去海伦吧。”
姬逾迟疑了几秒，诺诺地回应。
“好啊。只是不知道晓兰舍不舍得工作。我看她天天干劲十足的，要她放弃，有点强人所难。”
妇好玩味一笑，撕了个包子，分了一半给姬逾，接话说道。
“我看是你舍不得她吧？人家二十岁了，大姑娘了。搁乡下早就当娘了。她舍不得工作，那她自己留下来呗。我们又不是非要带上她的。”
姬逾诺诺地回应。
“话虽如此，但是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小姑娘不安全。还有，还有，我都习惯了。就带着她吧。”
妇好嗤笑一声。
“说到底，就是舍不得人家。我说，缘分真奇妙。李若薇比章晓兰漂亮多了，为什么你看不上她？偏偏喜欢这个贫嘴的小丫头。”
姬逾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起来。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只是，只是要好而已。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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