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呢？” 相柳白了那人一眼，对小夭说，“这是鬼方族长，鬼方嘉荣，眼睛不太好，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夭笑着朝鬼方嘉荣行礼，“见过鬼方族长。”
嘉荣赶紧回礼，“嫂子好，嫂子好。” 说着便想引他们进去。
相柳下巴一扬，“你家我就不去了，还有事呢，去年送来的皮子，靴子帽子可做好了？”
“那当然，你托我办的事，我哪能不尽心呢？”说着便差人进去，不多时便见那小厮端着一个大木漆盒出来，嘉荣打开盒子，“你看，我找了最好的皮匠做的，两个月前才制好。”
盒子里，是一双精致的鹿蜀皮小靴子，和一顶皮帽。靴子和皮帽上都装饰了北地特有的图案花纹，雪花驯鹿松树交织。
相柳轻笑了一下，拿起那顶小帽戴在小夭头上，满意地点点头，“很衬你。” 又回头对嘉荣说，“谢喽。” 相柳大手一挥，收了靴子，那小厮手上只剩一个空盒。
相柳拉着小夭便要离开，嘉荣有些急了，“你们这就走了啊？我听说你来，特地准备了酒菜。”
相柳停下脚步，低头感受情蛊，而后笑看着小夭，“你饿了。”
小夭害羞地点头，“有点。”
相柳掉头回来，对嘉荣道，“行，那就给你个献殷勤的机会。”
嘉荣喜得眉开眼笑，“我就知道兄长最体谅我。我知你不喜欢人多，今日就我们三人。”
入了正堂，小夭见桌上早已摆了一只紫铜制的小锅，中间一个烟囱高高立着，锅里的水蒸腾着热气。周围一圈摆着各色肉、菜、鱼片、虾，那锅下面，小夭细看，是用扶桑木生了火，最下面是一只瓷盘。小夭低声问相柳，“这是什么？”
相柳笑答，“火锅，这里寒冷，到了冬日，他们喜欢吃这个。”
嘉荣招呼道，“兄长，嫂子，快入座。若是你说今日带嫂子来，我便多准备些中原饭菜了，也不知道嫂子吃不吃得惯这些。”
小夭笑道，“我跟他一样，不挑食。”
“听口音，嫂子是高辛人。”
小夭点头，“确是高辛人。”
鬼方嘉荣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便往火锅里下肉和菜，边看着相柳的神色，说道，“我听闻，高辛大王姬要成亲了。”
相柳用筷子敲嘉荣的头，“原来你在这等着呢，放心吧，她知道我就是防风邶，要跟我成亲的，也是她。”
那鬼方嘉荣忙站起来，“鬼方嘉荣参见王姬。”
“族长不必拘礼，我在这里只是他的妻子。”
那族长长长出了一口，揶揄相柳道，“我听闻相柳有位夫人，跟那王姬相貌不同，我还以为……”
相柳冷眼看着他，“你以为什么？”
嘉荣干笑了几声，“没什么。”
小夭看着他们两个，才知道原来鬼方族长以为相柳瞒着她防风邶的身份，用相柳的身份娶了她，用防风邶的身份娶大王姬。心里暗笑。看来这个嘉荣，竟是相柳的铁哥们，连娶两房妻室的事也能帮他瞒着。
酒过三巡，嘉荣说起他们的婚事，埋怨相柳道，“你看，当初让你入了鬼方籍，我给你安排个长老做做，再不济，这族长之位给你，你迎娶王姬，门当户对，比起你那浪子的名头好多了。”
相柳皱着眉，端起酒杯，“喝酒还堵不住你的嘴，谁稀罕你家的名号。”
小夭也笑，“族长有所不知，防风邶入赘高辛，我却是嫁给相柳，一来一回，谁都不吃亏。”
三人一起笑起来。
热热闹闹地吃完一餐饭，相柳同小夭辞别了鬼方族长，向极北之地飞去。
过不多时，极北之地万年不化的冰雪出现在眼前。小夭眯了眯眼，歪着头若有所思。
相柳揽她入怀，“你来极北之地找过那个相柳。”
小夭讷讷地点头，“来过，所有的雪窟洞穴我都找遍了，冰湖都凿开了，潜下去，” 小夭抱住相柳，头埋在他怀里，“我以为你故意躲着我，我在雪原上喊你名字，无论多大声你都不回答我。”
毛球落在一处雪谷当中，背靠雪山，面前是深不见底的裂谷，裂谷对面，是覆盖着坚冰高耸的雪山。相柳蹲下身，给小夭换了皮靴。
“小夭，” 相柳轻吻小夭的额头，“可愿再喊一次？”
小夭抬起头，眼中含泪点头。她走到悬崖跟前，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极北之地凛冽的冰雪气息，同相柳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闭上眼，对着深不见底的峡谷用了灵力高声呐喊，“相柳！”
雪山传来回声，一声声呼唤在山谷间回荡。
相柳大笑，双手抬起，掌心向上，手中饱含灵力，猛地举起，眼前的山峰上，岩壁上厚厚的积雪瞬间崩落，隆隆巨响震得小夭捂上了耳朵闭上了眼。再睁开眼时，小夭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高耸的山崖上，竟然刻着一条九头蛇，那大小，与相柳的真身几乎一般大， 九个蛇头盘盘绕绕，拱卫着一朵盛开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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