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城通兰县。
这里并不是出名的旅游景点，游客很少，几乎都是住在附近的人，才会偶尔过来一趟泡温泉。
温泉所在的栖云山在城外，距离通兰县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县里有专门往返栖云山的巴士，早晚各一趟。
若是错过这两趟车，还想要过去或者回来的话，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姜以清和迟重到达通兰县时是傍晚，正好能赶上半小时以后的那趟车。
这会儿她一个人站在行李旁，在上车点等着迟重买票回来。
上车点就在路边一块破旧的站牌那，除了立着一块牌子，周遭空荡荡的，没有能够遮风挡雪的设施。
而通兰县的气温在零下十几度，天黑以后就更冷了，不仅刮风，还开始下雪。
姜以清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就连脸也大半埋在围巾里。
细雪被风裹挟着吹在她唯一裸露出来的眉眼间，带来冰凉刺骨的寒意。
“喂！”
陌生的男声乍然响起。
像是被他所惊扰，路边枝头上的积雪簌簌落下，途中便化成一片薄雾，模糊了姜以清抬起的面容。
男人大步向她走来，“你是飞云那个姓姜的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落雪化作的薄雾已然散尽，露出后面那张苍白的美人面。
纵然因沉疴体弱而有些过分消瘦，也足够吸引人的眼球。
男人呆愣住，脚步停了，嘴里的话也忘记说了。
只知道傻傻地看着她。
即使她神态疏离，眼底比皑皑白雪还要冷清，他还是没什么眼力见儿地一直看个不停。
直到跟在他后面的女人察觉到不对，几步上前狠狠给了他一手肘，他才回过神来。
女人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再扭头面对姜以清时，皮笑肉不笑道：
“你是姜以清吧？我们也是飞云的主播，看到同行，就过来打个招呼。”
姜以清的目光微动，落到女人的脸上，没有说话。
这两人不怀好意，她不想搭理。
没等到回应，被无视的感觉让女人心中火起，脸色一沉刚要继续开口，就被男人给拦住了。
“诶诶诶姐，让我来让我来。”
男人把女人推到身后，笑着靠近姜以清。
“你好，我叫刘辰，我姐叫刘正雅，我们也在飞云直播，账号是铁头葫芦娃。”
“我们看过你的直播，你挺厉害的，姜以清是你的本名吗？”
姜以清一眼就能看出刘辰内心打的是什么算盘。
这两人确实也是飞云平台的主播，但他们直播的内容是破除封建迷信。
平时专门会在网上找那些热度高的灵异传闻，比如哪里闹鬼啊、能招鬼的游戏啊、怎么做会被鬼缠身之类的，一一去打假。
姐弟俩胆子大，又完全不信这些，百无禁忌，传得再恐怖的地方他们都敢去，说得再邪乎的方法他们也敢做。
因为父母的余荫，这两人运气好，到今天也没碰上几件真事。
偶尔遇上的也都是实力弱小的鬼物，影响不到他们。
一直以来的安然无恙，让他们行事愈发嚣张，完全不懂得收敛。
而他们就靠着这样的直播风格，把账号做了起来，粉丝量差一点儿就能突破百万了。
但也就是这一步之遥，他们却始终没能成功跨越。
陷入瓶颈期的姐弟俩就开始不断寻找突破的办法。
然后就找到了最近一段时间声名鹊起的姜以清身上。
一个以算命为噱头的玄学主播，刚直播不到两月就拥有了十几万的粉丝。
这还是她缘播的结果。
若是天天播那还了得？
刘辰和刘正雅姐弟看中姜以清近期的热度和话题度，想要拿她当踏脚板踩着她更上一层楼。
恰好小猫饼在直播的时候说出了地址，刘辰姐弟就跟着来了幽兰县。
他们本来的打算是去栖云山上的温泉旅馆蹲姜以清，当面直播拆穿她的把戏。
没成想居然在等车的时候遇上了。
姐弟俩就想着过来下战书，顺便把这个过程拍成视频发出去，当作是给直播预热。
结果又没想到啊，刘晨因为垂涎美色不按计划走。
战书没下成就算了，刘正雅一看弟弟的神情举止就知道，往后的计划估摸着也是做不成了。
这小子想泡妞！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刘正雅已经在脑海里想着两方如果合作能有什么好处。
她没有想过姜以清会拒绝的可能性。
不只是因为他们的粉丝比姜以清多，更因为刘正雅根本不相信姜以清是真有本事。
当然，刘正雅不是针对姜以清个人。
她纯粹是发自内心地认为，世界上的所有大师，都是包装出来的骗子。
就跟魔术一样，背后是精妙的人为设计，用来欺骗世人的把戏。
但只要是假的，就一定会有破绽。
而身怀破绽的人，又怎么敢拒绝他们的合作呢？
姐弟俩都自信满满。
刘晨见姜以清仍是不开口，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又往她身前靠近。
“怎么不说话？别害羞啊，我们都是主播，我算是你前辈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教你。”
他看着她形单影只，外表又柔弱无力，他自己相对来说则高壮许多，便刻意无视陌生人之间应该保持的安全距离，越走越近。
姜以清一脸漠然。
刚要给这个没有分寸，咸猪手一伸就要往她身上搂的男人一巴掌，就有人先帮她动手了。
“呃啊！痛痛痛！放手！不是你谁啊你！？”
刘晨忍不住痛叫，感觉自己的手要被眼前这人给扭断了。
刘正雅听到弟弟的声音抬头，茫然地发现弟弟身边忽然出现了另一个陌生男人。
不是……这人从哪钻出来的？
怎么没声没息的就贴脸上了啊！
不解归不解，弟弟还是要救的。
刘正雅气势汹汹地上前，“你干嘛！赶紧放手！再不放手我报警……”
警告的话在看清男人的面容后瞬间哑声。
嘶……这男人帅的咧！
比她见过的一个明星还要好看啊！
刘晨扭头看到自己姐姐那花痴样，差点儿气吐血。
“姐！别看了！先管管我的手啊！你亲弟弟的手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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