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都没想到过跟这么多人一起睡炕，还有个女孩子，他看着陈梓，陈梓看起来倒是比他坦然，反倒显得他有一些矫情，于是他一鼓作气脱鞋上了炕，许泽看沈清安上了炕自己也爬上了炕。
许泽看着炕上的几个人，林森正看着窑洞的天花板发呆，赵洋似乎困了，闭上了眼睛一副要睡着的样子，沈清清和陈梓侧着身面对面的聊天，垂眼时对上了沈清安的眼神。
沈清安抬眼看着他，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这样看着他，许泽有些不好意思，脱掉外套也钻进了被窝。
六个人六条被子，西北气候冷，所以村里的人都喜欢弹棉被，每家每户都会弹很多棉被，冷的时候可以多盖两条，拿来铺也很舒服，许泽看到自己墙边有一根绳，他看着几人问了一句，“现在能关灯吗？”
几人应了一声，许泽才把灯拉掉，沈清安嘀咕了一句，关个灯问他们干嘛，许泽在黑暗中抚了抚他的脸，“你呀，小孩子一样。”他凑近沈清安耳边轻声道，“林念都比你懂事。”
沈清安咽了咽干渴的喉咙，他手伸进许泽的被子里，许泽抓住他的手，低声警告，“别动。”沈清安哪会听，不管不顾的挣开他的手，抚上了他的腰，他凑到许泽跟前，用气音悄悄说，“给我抱一下。”
许泽往他身边离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抱就抱，不要乱摸，这么多人在。”
沈清安低哼了一声说，“老子摸自己家男人，又不是摸别人。”许泽哎了一声，沈清安手是没乱摸，老老实实的搂着许泽的腰，可嘴唇却吻住了许泽。
许泽一下怔住，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连嘴都不敢张，沈清安可没他这么细心，耳朵聋了似的，吮吸他的嘴唇，静谧的屋子里传出滋滋的亲吻声，许泽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算了他都不怕丢人，那就假装自己睡着了吧。
林森的耳朵动了动，转过去看了一眼，乌漆嘛黑的只能看到一个侧着的虚影，不用听动静都知道沈清安在干什么，沈清安这瘪犊子当这几个人是聋的，亲嘴就悄悄得亲，还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真是他妈的绝了。
然而这边的亲吻声还没停下，沈清清那边也发出了类似的动静，林森突然觉得尴尬地是他自己。
赵洋的呼吸声沉重，显然是睡熟了，只剩下林森一个清醒人，被接吻声左右夹击，他只求除了接吻声不要再发出别的动静了，不然他真的会社死在这张炕上。
这一个晚上除了赵洋，没有一个人是睡好的，沈清安亲着亲着就开始乱摸，到最后手伸的更过分，许泽生气了他才委屈巴巴的停下来，沈清清跟陈梓正在热恋中，亲嘴都不知道亲了多久。
林森最后竟然是被这左右传来的滋滋声给催眠的，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只是他睡的不好，又做了噩梦，梦到了林强，还梦到了李渊，梦到林强一身血的站在李渊面前，举着一把刀刺向他，梦里的他无法阻拦，直接被噩梦惊醒。
醒来的时候身上一身的湿汗，大半夜的给李渊发了一条微信，虽然只有一个问号，他想确定下李渊安不安全，虽然林强已经死了，但是李渊匆匆忙忙地离开，落地都没给自己发一个信息，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害怕。
天刚微微亮，许泽缓缓得睁开眼，一时间还有点没适应过来这是哪里，环顾了一圈才想起来睡在了李老汉家里，他侧过头看了沈清安一眼，沈清安都已经整个人钻进了他被窝里。
他整个人都紧紧得贴着墙，沈清安睡的跟个小孩子一样，一只手还搭在他身上，一条腿也勾着他，许泽抬了抬脑袋看了下旁边的几人，几人都还没醒，幸亏他有早起的习惯，不然这一幕肯定要被别人看到的。
他稍微动了动，把沈清安的手掰下去，翻了个身正准备起身，沈清安就睁开了眼睛，许泽刚好对上他的眼神，“你怎么这么早醒了？”他凑在沈清安跟前问了一句。
沈清安眨着眼睛，雾蒙蒙地看着他，轻声说，“你把我手拿下来了，我就醒了。”许泽扯了扯嘴角说，“我要起床了。”沈清安伸手把他拉下来抱在怀里，许泽吓了一跳，轻声呵斥，“你干嘛？别闹，等下他们醒了。”
“就一会，醒不了。”沈清安用自己的下巴蹭许泽的脸，许泽推着他的脑袋，紧张地不得了，“别闹了，再闹我生气了。”沈清安撇着嘴有些委屈，哦了一声松开了他，许泽摸了摸他的脸，坐起来准备穿外套。
沈清安看了他几秒也跟着坐了起来，许泽穿好衣服正准备下炕，看到沈清安也爬了起来，问道，“你起来干什么？”
“放水。”沈清安昨天一碗面吃了个精光，连面汤都喝了大半碗，他穿好衣服的时候许泽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沈清安下了炕穿好鞋子，也推开门走了出去。
早上温度很低，刚出门就冻的沈清安打了个哆嗦，他朝院子里看了一圈，想看看厕所在哪里，刚好看到许泽从老两口屋子里出来，许泽笑着朝他走过来。
他看着这样的许泽，突然有一丝陌生感，但是心里又觉得暖暖的，一直以来许泽都是冷脸对他，很少有这样看他的时候，最近许泽经常这样温柔地看着他，他总有一种做梦的错觉，害怕梦醒了身边什么都没有。
没有温柔，没有许泽，没有林念。
害怕自己突然醒来，是坐在会所的沙发上，他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麻木又孤独。
“走吧。”许泽拉着他的胳膊，沈清安挑了挑眉说，“走哪里？”许泽蹙了蹙眉，忘性真大，刚刚还说要放水，“你不是要上厕所吗？”沈清安这才反应过来，只哦了一声就任凭许泽拉着朝前走去。
“这是厕所？”沈清安看着院子角落里这个乌漆嘛黑的小黑屋，许泽看了他一眼，伸手拉开了灯，“嗯，我刚刚去问过大爷了，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许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的这句话，他只是隐约觉得，如果他说一句我走了，沈清安能直接暴躁的喊出来，到时候会把屋里那几个人都吵醒，沈清安的嗓门他是领教过的。
沉睡的鬼估计都能被他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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