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莜叙旧完，她也没心思逛灯会了，便匆匆回了府中。
在离京前，她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夜月光很亮，映着将军府中未化的积雪，更添几分冷意，萧冉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撒下细碎雪粒。
她迈上阶梯，轻轻将祠堂的门推开，自己则轻巧地走了进去。
“砰——”
随着门的关闭，跪在地上的何婉也转头看向她。
不过一瞬，何婉又转了回去。
“怎么？这么湿冷的祠堂，姐姐也愿意来了？”
萧冉笑笑：“我以为妹妹知道我不喜欢雪天。”
何婉缓缓起身站起，拍了拍自己衣裳上沾染的灰尘：
“姐姐终于不装了。”
“妹妹也是。”
何婉笑了一声：“姐姐怎么如此淡定？放在往常，姐姐怕是要跳脚了吧。”
萧冉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淡淡道：“重来一次，总归要稳重些。”
“以前是我小瞧了姐姐，倒没想到姐姐有如此算计。”
何婉也起身坐在萧冉的身旁。
“比不上妹妹，不过我以为……”
萧冉看到何婉虽然狼狈，可还是心安理得地坐在她身边，觉得可笑：
“我以为妹妹没胆量坐在被自己害死的人身边呢。”
何婉微微一笑：“可姐姐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那我父亲呢，晏王一家呢，那……一直信任你的南宫明呢？”
说到南宫明，何婉神色间有一丝怔愣。
她冷哼一声：“姐姐你不懂我，这些并不是我想做的……都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吗……”萧冉故作思忖，随即将自己腰上的吊坠解了下来。
“是关于什么……穿越气运，主角抹杀吗？”
自从那吊坠被萧冉拿出来后，何婉便一直盯着。
良久，只听她道：
“姐姐倒是记得住，只不过……”何婉抬眸看向她，眼里全是不清不楚的意味。
“我怕姐姐知道了以后，会后悔问这个问题。”
“罢了。”萧冉站了起来，“我本来就不是来问你这个问题的……”
她拿起吊坠，重新挂回腰间：“你的计划，与我娘有何干？”
“你娘？”何婉突然笑了，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玩笑。
“不是你娘，是与你有关。”
“萧冉，你是真的蠢还是装的？难道你没发现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围着你转吗？”
“你当你一个本该死在乡下的怎会被萧穆想起？你当你一个从乡下来的怎会受南宫明喜欢？你当你在侯府都快死了怎么会还有人……”
笑声渐止，何婉没有再说下去。
萧冉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无所谓，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何婉你应该知道，这一世我是为什么而活，我恨不得现在就在这里掐死你，弄死你和何氏之间的母女情深。”
“可是我怕，我怕我父亲再一次落入你们的圈套，我怕我再一次被你们算计……”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寒意顺着窗缝进入。
上一世留下的腿伤，再次隐隐作痛。
“何婉，下一次见面，我们是时候清算一下两世的恩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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