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冉说不出话，只能瞪着他。
“前面就是可汗的军营了。”他道：“你该看看我们西夏人到底比你们汉人强在哪里。”
萧冉瞥开视线，似乎对他所言的不感兴趣。
男人大呼一声，马儿疾冲。他翻身一跃，坐到了萧冉身边，将她嘴里的布条扯掉。
板车并不大，再坐上一人，显得有些窄小，萧冉能挨到他的身体。
“我叫呼延迟，是可汗最小的儿子，你叫什么？”
萧冉不想理他。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神色莫名：“萧冉，萧穆将军的大女儿。”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他看向天边。
萧冉想起避暑山庄掉崖一事，看来他也记得。
“三年前，景国并未与你们交战。”她说话时才发现声音有些嘶哑：“你又为何要去中原？”
要去中原杀她？
呼延迟默了一瞬：“你知道互市吗？”
那是景国前朝便留下的政策，一直沿用至今。只不过前两年西夏国突然反水，便弃用了。
“那时的胡杨郡便是这枢纽，两国百姓互通有无，一片和乐之景……”
他看向萧冉，目光淡淡：“可这一切从南宫衍登基就变了。”
“那时胡杨郡的官员们突然提价，破坏了平衡，西夏国人渐渐买不起你们国家的东西，有些游牧家族甚至贱卖自家的孩子，只为换些米面。”
他目光淡然，夕阳照亮他面具的纹路。
“……那你为何要杀我？”
呼延迟：“我不是为了杀你而去杀你，是因为你闯入了我的计划中。”
萧冉一怔，脑海中突然浮现前世的场景。
流云寨与皇帝禁军的斗争。
血流千里。
“原来是你。”她道。
“是我。”呼延迟突然大笑，“可惜被你阻止了一场好戏。”
他道：“我那时就该杀了你。”
“现在杀也不迟。”萧冉嗤了一声。
“你知道我不会杀你。”呼延迟语气平静：“萧冉，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聪明。”
“放心吧，你父亲没事。”他叹息：“你们还有利用价值。”
二人没再说话。
夕阳渐暗，呼延迟平躺下去，呼吸平稳，面具遮着他的脸，萧冉看不出他是醒着还是已经睡着。
……
澜水江东侧。
赵勇骑于马上，段戎下马焦急走来走去。
直到天边升起一缕火光，浓烟卷起千堆雪，赵勇一声号令，千马踏惊水，跨过了澜水江。
西夏营大门空空，只有两三人守着，段戎顿觉惊喜，的确被冉妹妹说中了，他们全去粮仓那边了。
“叫你们可汗出来！”他大喊一声。
赵勇是个小心性子，顿觉不妥，刚想让段戎收敛些，大门便敞开了。
里面走出一人。
呼延库勒——西夏国的可汗。
他将手臂大大张开：“你们好啊，我远方来的朋友。”
段戎一乐，果真就剩一人，如今正是好机会！他转身拿上弓，又从马边挂着的箭筒抽出箭矢。
刚要张弓射箭，便被赵勇急促地拦了下来。
“小心有诈！”
“没有机会了！”段戎挣脱开来：“如今他孤身一人在此，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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