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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接下来的练习却再次陷入了僵局。
在风无讳的操控下,乌云确实聚集了起来,但每当迟慕声试图引雷时,那厚重的云层却仿佛失去了凝聚力。
接着,又被风无讳自身未能完全掌控的、略显狂躁的风力吹得四散飘移,难以稳定。
风无讳一次次尝试,额角见汗,却总是差之毫厘。
那刚刚聚起的云气转瞬又被他自己引动的乱流吹散。
“咔嚓——!”
他甚至一个控制不稳,一股失控的旋风掠过林地,将边缘几棵碗口粗的树木拦腰吹断,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空气中,因风雨欲来而应有的湿润感并未出现,反而隐隐透出一股燥热与干旱的气息。
那风,仿佛有了自己的脾气,在与风无讳较劲,时而顺从,时而猛烈反抗。
风无讳蹙紧眉头,喘着气停下,喃喃自语:“…邪门了!”
“是太久没练手生了吗?怎么感觉这风…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似的,老跟我较劲呢?一会儿听话一会儿造反的。”
他甩甩头,不服输地继续凝神尝试。
另一边,迟慕声也紧锁眉头,一次次地观想、尝试。
然而指尖,仍只有零星的电火花闪烁,难以形成真正的雷霆。
绳直站在一旁,面色愈发凝重。
他不再仅仅关注两人的练习状态,而是开始仔细打量他们周身炁息的流转,以及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
面前倒塌的树木、始终无法彻底汇聚的乌云、躁动不安的乱流……
这一切,都隐隐指向一个不祥的征兆。
风在无序地嘶吼,雷在云层深处微弱地酝酿,却迟迟不肯降临。
这片原本生机勃勃的山林,仿佛被一种看不见的混乱之力悄然渗透。
平衡,正在被打破。
某种超出他们预料与掌控的、更为庞大的趋势,正在这风与雷的艰难共鸣中,悄然埋下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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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界——
熔岩炼狱边缘,赤红依旧是永恒的背景。
陆沐炎盘坐于巨岩之上,周身离火炁息流转不息,显然已完全沉浸于深度修炼之中,对身外之事浑然不觉。
少挚与长乘二人,极有默契地未曾靠近打扰,只在不远处维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长乘的目光从陆沐炎身上收回,落在一旁慵懒斜倚着的少挚身上,语气带着几分了然的沉重:“……还当真是你把小炎的元神藏起来了。”
“以她此刻这般鲸吞海吸的练法,引动的离火精粹早已惊动本源,若不是你,你绝无可能还如此安稳地坐在这里,呵呵……”
少挚闻言,全无所谓,倒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他手肘撑着岩石,掌心托腮,语气悠悠,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嗯。虽然无法真正汇聚成形,但能借此机会在她经脉中多留些余炁也是好的。方便后续入哀牢山时,能多几分自保之力,省得我时时操心。”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种跨越时光的淡漠:“毕竟…若炎儿在二十五岁命劫之前便意外身死,我还得再等她经历一次完整的六道轮回。算起来……又得是近四百年后,才能再次于茫茫人海中寻着她……”
岩壁的火光映着他侧脸,眸中星光似在晃动。
少挚轻轻咂了下嘴,似有不满:“等待她下一世人身的离火精炁自然耗尽,实在……漫长呐。”
“七年…”
长乘低声重复,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力感:“弹指一挥间,仅剩七年了...”
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现在便让她继续往这具存不住水的‘漏勺’里拼命装水吧,这么一想…”
“呵呵,与你这四千年相比,眼下她这几日的修为增进,确实也算不得多么危险。”
少挚睨了他一眼,凤眸中流转着意味难明的光,笑意若有若无,语气说不清是调侃还是讽刺:“蠃母司在人世间厮混这几千年,倒是越发……沾染上‘人情味儿’了。”
长乘微怔,似想起了什么久远的回忆,嘴角一抹笑浮起,凤眸透着些许暖意:“人间,其实挺有趣的。”
他顿了顿,锋一转,看向少挚:“我知道我不该说,但你鸟族,也未必全是善类。”
少挚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挑眉,笑意更冷,但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嗯,说得在理,若我鸟族也效仿人类,寻些人来玩玩抽筋剥皮、凌虐致死的游戏,如此互相折磨,倒也算公平,我没什么意见。”
空气瞬间沉滞,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结。
长乘一时哑口:“…...”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像是要将某种疲惫与无力揉散:“……不聊了。”
少挚见他这样,却低低地轻笑一声,低下头,额前碎发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神情。
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了片刻...
最终,被少挚那依旧绵长醇厚、却带着一丝幽冷质感的声音打破:“冥王不惜舍弃肉身,藏匿形神,为的不就是避开我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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