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鬼神者，并没有比人要更有骨气。
那种孤高冷傲，宁死不屈，即便是陨落也不会低头的神灵，其实更多都是来源于人们的想象。
许多人都相信，这些掌握着强大力量的存在，一定也是拥有着更高层级的美好品格，就好像是过去人类对于骑士所谓八大美德信以为真一样。
人们更愿意相信，这些强大的存在不但拥有这些品格，各种道德标准更应该比人类社会要高，否则何以称之为神？
但事实上，这不过是许多人的臆想罢了。
最初的神灵，仅仅是代表着力量超过常人罢了，至于道德或者其他，都是人类在随后的社会发展中，按照自己的想象为这些神灵添砖加瓦，所赋予的东西。
就赵善两世为人的经历而言，这些所谓神灵的存在，许多时候骨头甚至还没有人类硬。
面对更为强大的力量，服软，妥协，臣服也时有发生。
究其原因，鬼神本就不是人，自然不能以人类的道德观来衡量，对于许多人来说，活着重要，但这世上还有许多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值得他们付出。
所谓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
而对于许多鬼神来说，则是没有什么比活着要更加重要。
因此这尊鬼神在遭受袭击之后，并不是第一时间反击，而是选择服软，甚至想和鬼母套近乎，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当然，理解归理解，赵善并没有降服这尊鬼神的想法。
对他来说，护法神有鬼母就已经足够了。
嗡！
因此在他的暗中操纵下，鬼母张开嘴，吐出一把玉质小剑，上面湛蓝色的法力萦绕，嗖的一下便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不好！”
半空中，这只剩上半身的鬼神瞬间毛骨悚然，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袭来，想也不想便将手里抓着的黑胖僧人，往自己身前一扔。
哧！
空气中，一道流光浮现，那黑胖僧人脸色惊恐，还未叫出声来，便自额头浮现出一道细细的血痕，蔓延向下，直接将整个人从当中一分为二，然后鲜血器官等玩意，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
一个在藏地也算是有所成就的僧人，就这么轻飘飘的死去了。
“同宗同道，何必要赶尽杀绝？！”
这鬼神看到这一幕，顿时惊的魂飞魄散，大声嘶吼的同时，也调转方向，拼命向外飞去。
祂想不通，明明对方也是护法神，而且密宗的气息甚至比自己还要纯粹，为什么要对自己动手，要知道就算是藏地密宗各派系之间内斗，也只是僧人殒命，与祂们这些鬼神无关啊。
就算是敌人胜利了，这些战败的鬼神换个马甲，依旧能够享受供奉，顶多就是受些限制罢了。
鬼母不语，依旧是眼神漠然的进行追杀。
“吼！”
急切之下，这鬼神仰头怒吼一声，忽然嘴里朝两边咧开，一团金色的气息从口中喷出，然后化作流光，附着在了祂的身上，转眼间就变得金光灿灿，原本狰狞的鬼神模样，似是也多出了几分神圣之感。
“杀杀杀！”
这鬼神面目狰狞，伸手一抓，便有金光凝聚起来，化作一根金刚杵的模样，朝着鬼母直接扔了过去。
哧！
然而飞至一半，这金刚杵便咔嚓一声，从当中被劈成两半，这鬼神立马反应过来，向旁边避去，但依旧是一条金色的胳膊飞了出去，看着好不凄惨。
“降了，降了，我愿降！”
这一下，彻底将这鬼神的心气给打没了，高声叫道。
要知道这些金光可是活佛圆寂之前，留在祂体内的佛力，混杂着信仰之力，能够让祂的实力短时间大幅提升，且拥有佛门金身的些许特质。
然而就是这样强化过后的躯体，却依旧挡不住对方一剑，一条胳膊说卸就卸，这还怎么打？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
“既如此，那便休得反抗。”
一个淡淡的声音浮现，传入鬼神耳中。
紧接着空气当中，一道流光浮现，首尾相连化作一个项圈的模样，朝着鬼神的头颅套去。
“来来来，我绝不反抗！”
这鬼神不惊反喜，这才是他熟悉的情况嘛，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打打杀杀呢，意思意思就得了。
兴许还能因祸得福，找到更厉害的靠山。
祂这么想着，主动将脖子伸长，让项圈套了进来，谁知下一秒项圈便骤然一缩，将祂斗大的头颅瞬间从脖子上切了下来，然后化作一枚玉质小剑，钉在了祂的眉心。
这鬼神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意，脑袋直直落下，半空中被一只修长手臂抓住，拽进空气当中。
......
战斗结束，张素素将目光收回，落在了赵善化作的骷髅头上，神色微妙。
“兵不厌诈，不是么？”
骷髅头两边钻出两只手来，摊了摊说道：“战斗的过程中连敌人的话都敢信，祂不死谁死？”
“你到底是哪一派的人？”
张素素看着赵善，就像是看到了一团迷雾，根本摸不清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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