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砚回到星链时已是深夜，瓦莲京娜躺在沙发上看新闻，姿态懒散没有穿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这栋房子的女主人。
门口的感应灯亮起，瓦莲京娜侧眸过来，看见罗砚泛红的眼眶在雪白的肤色上格外明显，她顿了一下，说：“卡西安走了？”
“嗯。”
罗砚缓步来到她面前：“你跟梅林还有联系吗？”
瓦莲京娜躺在沙发上看他：“没有，但是可以联系，是他干的？”
“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但我已经把这笔账算他头上了。”罗砚冷淡道。
“那他可真够疯的啊。”瓦莲京娜无所谓地说，“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现在突然出手，他哪儿来的自信？”
罗砚静默了两秒，“回头我整理一份资料发给你，现在你可以走了。”
“好的少爷，小的马上就走。”瓦莲京娜从沙发上起身。
换做以前她肯定要呛上几句，但今时不同往日，罗砚刚刚失去他颇为敬爱的卡西安，而作为好友……她又不是个擅长安慰的主，还是把空间腾出来让他独处比较好。
三人离去后屋里安静下来，赤影蹲在罗砚肩上贴了贴他脸，轻声道：“砚砚，去休息吧，已经4点了。”
罗砚看了眼窗外，夜色冷寂，今晚的夜空一颗星星都没有。
他脚步疲倦来到三楼，推开门走进卧室，室内很安静，床上的人也很安静，一切都安静到了极点。
罗砚懒得脱衣服，就这么套着套外直接往床上躺，他在被子里握住另一个自己的手，触感很凉，像是捂不热的冰。
“……晚安。”
*
阐决星。
梅林靠在书房办公椅上抽烟，一脸惬意。
“卡西安遇刺我也很遗憾，虽说这些年他一直跟我对着干，但我其实很不希望他出事儿，毕竟一旦他发生了意外，熟悉他的事都会第一时间把凶手联想到我，但我没那么蠢，他要是死了，我就一家独大了，联邦也会想办法制裁我。”
一位中将坐在他对面，脸色沉重：“我知道你没那么蠢，但你就不能让你手下那群人安分点？现在是什么节骨眼？卡西安死了你以为就没人制衡你了吗！外面大把的豺狼虎豹盯着异种人！”
“只要我还有异种人掌握着制衡幽灵的手段，就翻不了车。”梅林吐着烟圈淡淡道。
中将嗤了一声，“你不知道科学院正在热火朝天地赶进度吗？他们之前能弄出探测仪，这次就能把武器造出来！一旦针对幽灵的武器成形，别说仲裁庭了，罗砚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罗砚？”梅林嗤笑一声，“别急，我有对付他的法子。”
中将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指望瓦莲京娜能回来帮你制衡罗砚？我早跟你说了那丫头野心大的很，你管不住她！”
“这个丫头不行就换个丫头嘛。”梅林不以为意道，“科学院那边你也别急，他们造个探测仪都弄了好几年，武器这种项目，不会这么快弄出来的，我会在他们研制成功之前先一步拿下幽灵。”
“异种人那边有办法？”
“岂止是有办法！”梅林突然提高音量，“他们简直就是幽灵的克星！这么多年来我把筹码押在他们身上，命中注定我要赢！”
中将被他突然激昂起来的语气给弄怔住了，过了几秒他叹了口气道：“那祝你一切顺利吧，现在只希望罗砚不会突然飞到阐决星来把你宰了。”
“他不会的。”梅林又靠回椅背，一脸愉悦地说：“要是瓦莲京娜那到还有几分可能，但换做罗砚，呵……”
中将不接话了，站起身说：“我先走了，有事儿再联系。”
“嗯，我新酿的酒好了，带几瓶？”
中将顿了顿，“好。”
卡西安的死在联邦内部掀起巨大的议论，比起争论幕后凶手是谁，大家更关心谁会接替卡西安的位置。
有人说是罗砚，毕竟这么多年来卡西安麾下的人来了一波又走一波，只有罗砚的位置巍然不动。
但也有人否定了这种说法，说罗砚位置不动是因为他是超S级，但凡他不具备这么高的精神力，那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里面肯定也包含他。
卡西安出事儿不过一天，那些议论声越说越大，媒体也纷纷报道，甚至连带着揣测起罗砚来。
而处于舆论漩涡的罗砚在补了个觉后，决定先去卡西安的私宅看看。
离开前他把布鲁从手上取下来，动作郑重地套进另一个自己的指尖。
防御指令已经下发给布鲁，精神力也足够充盈，一旦有人入侵，布鲁会按照指令自动做出应对，拖到他回来不成问题。
罗砚把冰凉的手握在掌心里，坐在床边对着沉沉入睡的人说：“我要出趟门，如果回来的时候你还没醒，我就不等你了，出去相亲，找个百分百契合度的Omega带回家，在你面前亲他。”
赤影在他手腕上欲言又止，随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最后再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罗砚把窗帘关上，缓缓走出门去。
卡西安遗言交代的私宅罗砚知道，那是他的老家，他诞生的地方，在一颗平平无奇的小星球上。
他的家庭组成跟罗砚很像，是军三代，父母都是beta，在卡西安十几岁的时候就一起战死在了星际战场上。
卡西安是祖母带进联邦的，因为失去了儿子儿媳，那位雷厉风行的行策官没有再让孙子跟着上战场，而是带着他走了自己的路，只是没料到卡西安比她想象的还要有出息，最后干到了议员这个位置。
罗砚走进那栋没人住但是很干净的小别墅，卡西安还活着的时候偶尔会回来一趟，平时不住也会喊保洁做好卫生，罗砚进来的时候屋里没人，他直接来到那个王冠所在的地方——二楼的一个收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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