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焦黑的爪痕皮开肉绽,边缘的血肉呈现出不祥的灰败色,并且还在缓慢蔓延。伤口处散发出的阴冷暴戾气息,让她都感到心悸。
“是……是那个幻象留下的……好恶毒的力量……”张童的声音带着恨意和心疼。她将一些散发着清香的药草嚼碎,混合着一种淡金色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敷在伤口上。药力与那股负面能量接触,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林风的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颤抖起来,但他死死咬住牙关,没有发出惨叫。
张童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和身体的颤抖,她的心也跟着揪紧。她不再说话,只是专注地处理伤口,动作尽可能轻柔,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黑暗中,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草药生效时细微的声响。
敷好药,用布条勉强包扎完毕,张童已是满头冷汗,虚脱般地坐倒在林风身边。短剑的红光映照下,她的脸色比林风好不了多少,左肩的伤口因为之前的发力再次渗出血迹。
短暂的沉默。劫后余生的庆幸被沉重的伤势和未知的前路所取代。
“谢谢……”林风虚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你又救了我一次。”
“是你先救的我。”张童靠在冰冷的、不知材质的墙壁上,轻声回应,“如果不是你挡住那一爪,现在躺下的就是我了。”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后怕和复杂,“你……其实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一步。”
林风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没有你的巫祝之血和最后的力量,我也打不开那扇门。我们……是搭档。”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搭档……”张童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驱散了些许周围的寒意。这个词,比任何华丽的承诺都更让她感到踏实。
休息了片刻,林风强撑着坐起身,尝试运转能量疗伤,并感知周围的环境。账簿在怀中微微发热,似乎在与门后的某种存在进行着极其微弱的感应。这里的气息……非常奇怪,不再是单纯的死寂,而是混合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淀”感,仿佛无数岁月和秘密在此凝固。
“这里应该就是沉寂尖塔的内部了。”林风低声道,“爷爷的坐标指向这里,必然有他的深意。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线索,或者找到离开的方法。”他背后的伤口依旧传来阵阵蚀骨的疼痛,那股负面能量如影随形,必须时刻用意志和账簿的力量对抗。
张童也挣扎着站起来,举起短剑,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前方。他们似乎身处一条狭窄的通道内,通道的墙壁是一种非石非金的黑色材质,摸上去冰冷刺骨,上面刻满了比心象回廊更加古老、更加抽象的图案。通道向前延伸,隐没在无尽的黑暗中,不知通向何方。
“还能走吗?”张童担忧地看向林风。
林风点了点头,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可以。小心点,这里给我的感觉……比回廊更危险。”
两人互相搀扶着,沿着狭窄的通道,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黑暗如同实质,吞噬着光线和声音,只有他们细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死寂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似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那光亮非常黯淡,如同遥远星空中最微弱的一颗星,但在绝对的黑暗中,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们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向着光亮走去。
随着距离拉近,那光亮逐渐清晰。它并非自然光源,而是从通道尽头一个相对开阔的大厅中散发出来的。大厅的中央,似乎悬浮着什么东西,散发出一种柔和而悲凉的白色光晕。
当林风和张童终于踏进这个圆形大厅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屏住了呼吸,浑身冰凉!
大厅的中央,并非什么宝物或出口,而是……一棵树!
一棵完全由某种苍白玉石雕琢而成的、枝桠虬结的古树!古树通体散发着那悲凉的白色光晕,照亮了整个大厅。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这棵玉树的无数枝桠上,悬挂着的不是树叶,而是一个个如同蚕茧般、半透明的、大小不一的“卵”!这些“卵”内部,隐约可见蜷缩着的、各种形态的生物轮廓——有人形,有兽形,也有许多无法名状的奇异形态!它们全都双目紧闭,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一股浓郁到极点的、混合了绝望、不甘、永恒禁锢意味的气息,从这棵玉树和无数“卵”中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大厅之中!
在这棵诡异玉树的最下方,最粗壮的一根枝桠上,悬挂着一个格外巨大的、近乎完全透明的“卵”。
透过那层薄薄的、如同水晶般的卵壁,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蜷缩着一个人影。这个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仿佛被一层轻纱所笼罩,但仍然能够让人一眼就辨认出他的轮廓。
那是一个穿着老旧中山装的老者,衣服的颜色已经有些褪色,显得有些陈旧。他的面容清癯,脸上的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透露出岁月的沧桑。他的双目紧闭,似乎正在沉睡,又好像是在沉思。
林风凝视着这个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这个老者的容貌,他无比熟悉,甚至可以说是刻骨铭心!因为,那是他失踪已久的爷爷,林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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