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白梦妃冷冷地转过头，目光锐利如鹰。
这位有着多年经验的干警，竟被她这目光所震慑。
其实也不奇怪，白梦妃自身的经验和阅历，同样不可小觑。
“我当然确定，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这警察大言不惭地吹嘘着：“小姑娘，你可别不信，我跟你讲，这马立峰啊，肯定是淹死的。”
白梦妃无奈地苦笑一声，转过头去。
瞧这警察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若论真实年龄，白梦妃还比他大上几岁呢，他可真是自不量力。
既然如此，白梦妃一边查看尸体，一边向他发起挑战：“要是我能证明这尸体不是溺亡的，你打算怎么办？”
“那我就不干警察这行，回家种地去。”
警察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白梦妃难得地露出一抹笑容。
恰在此时，项云天也接到指令，前来验尸。
大名鼎鼎的项法医亲临现场，这警察赶忙跑过去，把他拉过来，说道：“项法医，您来得正好，我正和你们那儿新来的一个小丫头打赌呢。她非说马立峰这尸体不是淹死的，您瞧瞧，他肚子里都是水，嘴里还有泥沙，您给鉴定鉴定这真正死因。”
项云天被急匆匆地拉过来，看到白梦妃也在现场验尸，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嗯，好。”
走近后，项云天看了白梦妃一眼，那目光仿佛在征求她的意见。白梦妃心里也十分想念他，便垂下目光，没有表示反对。
他一靠近，白梦妃便涌起一股熟悉之感，因为他身上总是带着香草的气息。为何会有这种味道呢？那是常年用其搓洗身体以祛除尸臭后留下的，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麝香的味道，这已然成了项云天独有的气息。
项云天看了白梦妃一眼后，便认真地对尸体进行检测，得出结论：“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超过48小时，也就是两天以上。死因初步鉴定为溺亡。”
“你看吧，连项法医都这么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警察得意洋洋地说道。
白梦妃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只说：“你再仔细看看。”说完，便转身走开。
项云天的确是在看，可目光却一直紧紧追随着她离去的背影，丝毫未曾偏移。
凝视了许久，直到旁边警察伸手在他眼前晃动，项云天才回过神，继续专注于尸体。这时，他发现尸体脚踝处有些异样，那伤口看起来不像是被礁石划破的，切口太过平整。
于是，他也对这具尸体的真正死因产生了怀疑，对身旁的警察说道：“我现在开始怀疑，这尸体并非失足溺亡，而是有人蓄意谋杀，还伪造了迷惑人的假象，这尸体我得带回去仔细检查。”
“啊？不会吧！”警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么说那个小丫头猜对了？”
“小丫头？她可厉害着呢，比我还厉害。你知道，一般女孩子比我们男孩子更细心。”
“我们男生总是容易粗心大意，而她们往往能从细节中发现关键线索。”
听项云天如此评价，警察顿时感到羞愧，默默低下了头。
将尸体带回检验中心后，白梦妃见项云天仍未察觉到关键问题，只好走上前，提醒道：“你仔细看看死者的耳朵。”
“耳朵？”项云天凑近仔细查看，发现里面有水。
毕竟尸体刚打捞上来不久。
“整具尸体嘴里有不少泥沙，可耳朵却如此干净，这正常吗？”白梦妃进一步提示。
“我明白了，要确定死者真正的死因，我们需要解剖尸体。”
项云天恍然大悟，说道：“如果那些泥沙没有残留在喉咙部位，那就说明，这些是他死后才被塞进去的。”
“嗯，其实死者身上还有很多细节，都能证明他是被故意谋杀，而非失足溺亡。只要你用心，肯定能发现。”
听到白梦妃愿意和自己交流，项云天满心欢喜。
他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又变回那个大男孩，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问道：“回来住好不好？我已经习惯有你在身边了。”
白梦妃却担忧自己可能时日无多，害怕哪天突然消失，会让项云天伤心欲绝，因此决心与他保持距离。
“不了，习惯都是可以改变的。都说21天就能养成或改变一个习惯。”
白梦妃话音刚落，项云天便激动地反驳道：“这根本不科学。什么21天改变习惯？要是真这样，你离开后，我怎么会过了这么久还无法适应没有你的生活？”
项云天的话切中要害，白梦妃直言道：“既然你明白，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有一天可能真的会不在。到那时你该怎么办？”
听到白梦妃这番话，项云天无言以对。他只能低着头，嘴里不停地说着“不会”，然而在生死面前，他也深知自己无能为力，无法与命运抗衡。
白梦妃看着他如此失落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暗暗咽下一口唾沫，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项云天突然提议：“其实我们可以深入调查一下这件事。我相信你的存在绝非偶然，而是有科学依据的必然。只要我们能查清楚，说不定你就能永远留下来。”
永远？
这不过是项云天美好的奢望罢了，白梦妃连想都不敢想。
于是，白梦妃暗自长叹一口气，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别看她表面走得洒脱，内心实则痛苦万分。尤其是眼中强忍着的泪水，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难过，可若不这样，岂不是太自私了？
这个大男孩，曾经为她伤心到极致，消沉堕落了整整一年。
同样的悲剧，不知何时又会重演。
白梦妃能为他做的，唯有尽早让他对自己这个可能遭遇不幸的人死心，以免日后更加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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