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诤不屑的挥了挥衣袖，冰冷的目光瞥过远处那些畏畏缩缩，背地里说着辛坏话的人。
“就凭这些见不得光的下三滥玩意儿，也配？”
“这世上，唯一能让我吃亏的，不算上师尊，也就只有你了。”
辛一时无言，他看着诤，还没说什么。
诤便又回头说道，“但如果是你的话……”
“……”
诤正色道，“我相信，你绝对有你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辛闻言，心头猛的怔了怔。
诤是个直性子，拥有着别人所说的‘赤子之心’。
或许他不太善于表达，但他对于某些情感的变化，很是敏锐。
平常的诤，不太会说这样的话。
今天的他……
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
辛沉默了片刻，便岔开了话题。
“见不得光的下三滥，也有下三滥的本事。”
“这流言来得这么凶猛迅速，不用想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想挑起我和神女之间的矛盾。”
“你这般急躁，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那些老鼠就是想看到我们两脉内耗，好趁此机会坐收渔利。”
诤点点头，“当年我人教快速建立，除了教义外，也没少用武力镇压。”
“有些玩意儿，是口服心不服，此次神女现世，多半就是它们在背后搞小动作。”
说着，诤的目光便直接指向了太昭族的族地。
诤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它！
没别的，太昭族就是最大的刺头！
当初在人教高层议会上，太昭族不敢挑衅师尊，就在辛和他面前摆老前辈的架子。
辛没惯着他们，狠狠收拾了一顿。
两人之间有过摆在明面上的纠葛。
如今有针对辛的流言传出，诤当然第一个怀疑它！
想到这，诤的眼中猛的划过一缕森然的杀气。
诤这辈子在乎的东西不多，除了自己的心血法道，就是如师如父的武祖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辛！
小人敢暗算辛，那就是在暗算他诤！
“背地里耍阴招，坏规矩，是真没把我这个法道开创者放在眼里啊！”
“哈哈……”辛畅然一笑，“这可算不上什么坏规矩。”
“你当初订立的法条里可没有禁止别人议论这一条，更何况，别人还说的是真话。”
辛双手负于身后，站在山崖边，眺望远方，任由山风静静吹拂。
“我没有得到明皇古碑的认可，这是事实。”
“神女继承了生死之力，这也是事实。”
“他们说的，可没有半点儿错。”
“事实是不容更改的，就算你再怎么否认，它都在那里留有种子！”
“这一次的流言，只是提前让那颗种子在人们心中萌芽罢了。”
“……”
诤无话可说。
好半晌。
他才问道，“师弟，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怎么会？师兄，我可是你看着长大的，我有什么能瞒过你的眼睛？”
说着，辛又拍了拍诤的肩膀，径直离去，只留下一句，“别乱想，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
看着辛离去的背影。
诤轻轻叹了口气。
“正是因为看着你长大，我才知道你的想法变了。”
“唉。”
“……”
辛的居所内。
明媚的阳光照射而入，透过门框在地面上投下一个方方正正的光斑。
而辛的身影，就在那光斑后的黑暗中，距离那块儿光明，只有一步之遥。
他的心间，邪恶的低语依然在流淌。
“半妖，终不得成人皇。”
“你看，这就是天命！”
“你不得不承认，那个夷光就是比你这个天生下贱的半妖，更适合做人皇！”
“你那些所谓的子民，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了不是吗？”
“但是凭什么？”
“我亲爱的辛，你明明为了这一刻，为了人族之主努力了那么多年！”
“明明这个位子就该是你的！”
“可偏偏因为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明皇，因为那个该死的夷光，你的所有一切却被他们剥夺！”
“凭什么？凭什么有人要来夺走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这世道公平吗？”
“不公平！”
“但是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只要杀掉夷光，你依然是人族的皇！”
“杀了夷……”
“那你先把自己杀了吧。”
辛抬了抬眼眸，遥望远方的太阳，“夷光很好。”
“她如果做了人皇，会比我更优秀。”
“呵呵呵呵……你当真这么想？”
“……好吧，就算如此，那妖族呢？夷光可不是妖族。”
“只有你才是半妖，才是真正的半妖之皇！”
“你要退位，那你的师父会怎么看你？他的教诲，他的愿望，你都忘了吗？”
“师尊会理解的。”
黑暗根源闻之丝毫不慌，祂轻笑起来，“我不这样认为，也许……我可以去找那位武祖亲自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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