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龟堂的晨雾里飘着彼岸花香,老槐树的根须突然往东南方向延伸,在院门口的石板路上织出淡红色的网——那些根须泛着轮回的柔光,触碰时会映出重叠的影子:林昼的身影里,藏着个穿玄甲的将军,正用剑护住一株快被战火焚毁的紫菀;沈砚的轮廓中,站着个戴方巾的账房先生,在账本上写“今日赠流民米糕三斤”;铁皮狼的影子里,卧着只雪獒,正用身体给冻僵的旅人暖脚。
“是‘轮须’。”沈砚抚摸着根须网,杖头的“龟”字在红光里漾开,“三百年前,往生岸是永龟堂的‘续约地’,生灵若有跨世未还的承诺,就来这里找轮须,它们能把今生的暖,传到前世的执念里。”老人从怀里掏出块玉佩,上面刻着“萤”字,玉佩接触到轮须,竟映出个画面:穿襦裙的少女将玉佩塞进穿铠甲的少年手里,说“等你打完仗,我在永龟堂的槐树下给你蒸米糕”。
林昼的呼吸一滞——那少女的眉眼,竟和阿萤有七分像;而那少年,分明是沈砚年轻时的模样。
“是‘渡魂灯’的引子。”冰须翁从轮须缠绕的石缝里拾起片花瓣,是彼岸特有的“忘川红”,“玄门残部的‘轮回老怪’在往生岸布了‘断约阵’,用轮须里的跨世承诺当饵,引生灵走进忘川,再抽走它们的根须暖意,好让轮回里的约定永远成空。”
机械狐的齿轮翼解析着轮须的纹路,突然发出急促的转动声——翼面映出的画面里,三百年前的玄门弟子(正是溯影老怪的前世)跪在往生岸,对着轮须起誓“若不能让永龟堂覆灭,甘愿世世被执念所困”,而他身边,站着个穿黑袍的身影,正是现在的轮回老怪,两人的掌纹里,都缠着同一段轮须。
“他们在利用自己的前世执念。”械爪鼬的金属爪攥紧了,轮须映出的画面里,它的前世是只普通鼬鼠,被玄门抓去做实验时,是阿萤偷偷给它喂了块米糕,“原来……我和永龟堂的缘分,早就开始了。”小家伙的爪心发烫,不是因为仇恨,是因为那份跨越轮回的暖意,比任何誓言都重。
往生岸的雾突然散开,露出条通往忘川的路,路边的轮须缠着无数信物:半块玉佩、褪色的发带、磨平的木牌……每个信物上都刻着“龟”字,是生灵们留下的“续约笺”。
“走。”林昼往“挽昼”的根须炮里填了半罐紫菀蜜,轮须从炮口钻出来,在雾里织成个箭头,“让轮须看看,永龟堂的承诺,世世都算数。”忘川的水是淡红色的,像融化的彼岸花,轮须从水底钻出来,在水面织成无数个“桥”,每个桥上都飘着不同的誓言:“来世还做兄弟”“生生世世守着你”“若有重逢,必报此恩”……最让人心颤的是铁皮狼脚下的桥,轮须映出的画面里,它的前世雪獒为了护旅人,被玄门的箭射死,而那旅人,正是林昼爹的前世,临死前抱着雪獒说“来世换我护你”。
狼的喉咙里发出呜咽,用头蹭了蹭林昼的手背——原来它总觉得林昼亲切,不是因为今生的收留,是因为前世的承诺,早已刻进了轮须里。
“别被这些假象迷惑!”轮回老怪的声音从忘川对岸传来,他站在断约阵的核心,身边的“渡魂兽”——身躯由忘川水和玄门邪骨组成,能吞噬轮须里的承诺,嘴里喷出的“忘川雾”会让生灵忘记前世约定——正撕咬着轮须桥,每咬断一根,就有个誓言在雾里消散。
其中一只渡魂兽扑向断角鹿,雾笼罩时,鹿的轮须画面突然模糊:它的前世是只小鹿,被猎人追杀时,是沈砚的前世(账房先生)用身体护住了它,说“别怕,以后我护着你”,而现在,这段画面正被雾一点点抹去。
“鹿!”断角鹿的角上,紫菀花突然爆发出金光,花瓣飘向忘川,接触到雾时,竟开出小小的花,把雾染成了淡紫色,“你忘了阿萤给你编过花环吗?她说你的角上,该开着暖花,不是缠着冷雾!”
鹿的眼睛亮起来,轮须画面重新清晰,它用角撞向渡魂兽,兽的邪骨在紫菀花的暖意里,开始寸寸碎裂。
轮回老怪见状,突然举起手里的“断约镜”,镜光射向沈砚,轮须映出的阿萤画面瞬间扭曲:少女对着轮须哭喊“再也不想见沈砚”,而事实是,阿萤临死前对着轮须说的是“爹,别为我停留,好好守着永龟堂”。
“这才是她的真心话!”老怪狂笑着,“她恨你没能护她,世世都不想再见到你!”
沈砚的身体晃了晃,手里的玉佩差点掉进忘川。林昼突然把自己的轮须画面投射出来:里面是他爹的前世,在往生岸对着轮须说“若有来世,还要做永龟堂的人,护着这里的根须”,而今生,他确实做到了。
“真的承诺,轮须会记得。”林昼的声音在忘川上回荡,“假的谎言,骗得了人,骗不了轮回。”
轮须突然在沈砚脚下织成座新的桥,桥上的画面里,阿萤的身影对着老人挥手,口型分明是“爹,我不怪你”,玉佩接触到画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断约镜的光瞬间黯淡下去。断约阵的核心在往生岸的“轮回台”,那里的轮须缠成个巨大的茧,茧里裹着无数被禁锢的承诺,最外层的玄门邪符上,刻着“世世为敌”的咒,正是轮回老怪和溯影老怪的前世誓言,此刻正发出刺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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