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常觉得今天的儿子有点不对劲。
他像往常一样把车停在校门口，等着儿子放学。儿子就读的这所小学是当地的名校，每天放学时，门口熙熙攘攘全是家长和孩子。林正常一眼就看到儿子背着书包从校门里走了出来，他刚要按喇叭示意，手却在半空中顿住了。
那个穿着儿子校服、背着儿子书包、走路姿势也和儿子一模一样的孩子，在靠近车子的时候，林正常却莫名觉得他不是自己的儿子。他的眼神透着一种陌生感，嘴角的弧度似乎也和平时不同，以往儿子看到他总会兴奋地跑过来，眼睛里闪着光，喊着“爸爸”，可今天这个孩子只是静静地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后座，淡淡地说了句：“爸，走吧。”声音听起来倒确实是儿子的音色，可就是这股子冷淡劲儿，太反常了。
林正常透过后视镜仔细打量着后座的孩子，他正低头摆弄着书包带，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校服领口微微敞开，一切看起来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林正常心里的异样感却越来越强烈。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啊？”林正常试探着问。
“还行。”孩子头也不抬，简短地回答。
往常儿子总会滔滔不绝地讲学校里的趣事，谁被老师表扬了，课间和谁玩了新游戏，食堂的饭菜好不好吃，可今天这寥寥数语，完全不像他的风格。
车子缓缓启动，林正常一边留意着路况，一边思索着。他怀疑是不是儿子在学校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所以情绪不高，但又觉得这种情绪低落和眼前这个“陌生感”似乎不太一样。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故意说道：“儿子，周末咱们去科技馆吧，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新的航天展览吗？”
后座的孩子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应了一声：“哦，行吧。”依旧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兴奋。
林正常的心猛地一沉，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孩子有问题。他开始在脑海里飞速回想，早上送儿子上学时一切都还正常，分别的时候儿子还笑着跟他挥手，叮嘱他下班早点来接。这短短几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车子开到了小区楼下，孩子像往常一样下车，往单元楼走去。林正常跟在后面，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试图从走路的姿态、动作细节上再找出些破绽。进了电梯，孩子按了自家楼层的按钮，林正常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电梯里的灯光有些晃眼，映在孩子脸上，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加难以捉摸。
到家后，孩子径直走进自己房间，关上了门。林正常站在客厅，愣了一会儿神，然后轻轻走到房门前，侧耳倾听。房间里传来轻微的翻动书本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几声咳嗽，听起来倒像是儿子在写作业。他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推门进去问个清楚，但又怕吓到孩子，万一真是自己多疑了呢？
就在这时，林正常的手机响了，是妻子打来的。他赶忙走到阳台，接通电话。
“老公，我今天下班可能要晚点，临时有个项目要处理。儿子接回来了吧？”妻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接回来了，”林正常压低声音，“不过我觉得儿子今天有点奇怪，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回事？”妻子的语气变得紧张起来，“是生病了吗？还是在学校受委屈了？”
“我也说不好，”林正常把下午接孩子后的种种异样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妻子，“我总觉得他不是咱儿子，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外表看起来明明就是啊。”
妻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别是太紧张了，孩子长大了，偶尔情绪变化也正常。要不你等我回去看看？”
挂了电话，林正常还是放心不下。他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儿子的房门，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离奇的想法。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蓄意换掉了自己的儿子，可这听起来太荒谬了，谁会这么做呢？而且他们一家普普通通，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林正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浑然不觉。突然，门铃响了，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吓了他一跳。他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戴着墨镜，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看起来不像是小区的住户。
林正常心里涌起一股警惕，他没有立刻开门，隔着门问道：“你是谁？找谁？”
“请问是林正常先生家吗？”门外的男人声音低沉，“我是教育局的工作人员，有些关于您孩子教育政策的事情想跟您沟通一下，方便开下门吗？”
林正常犹豫了一下，教育局的？怎么会这个时候上门？他又透过猫眼仔细打量了一下男人，只见他神色平静，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思索片刻后，林正常还是缓缓打开了门，但只开了一条缝，用身体挡住门口：“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男人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林先生，您别这么紧张，这是一些最新的教育资料，对孩子升学很有帮助的，我给您简单介绍一下。”说着，他便要从公文包里往外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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