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儿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她死死地盯着那张纸,像是想把它盯出两个洞来。
她不识字,但她认识那个红得刺眼的玉玺印。
她的大脑,终于后知后觉地处理明白了一个事实:赫舍里氏,那个被她踩在脚下几十年的女人,离婚了。
在皇帝的亲自见证下,离婚了。
这在大清,不,在整个历史上,都他妈是头一遭。
这比隆科多倒台,还让她觉得离谱,觉得不可思议。
在她短暂的、混乱的愣神期间,一直站在旁边、腰杆挺得笔直的岳兴阿,终于有所动作了。
岳兴阿和兰璎这对半路重逢的兄妹不语,只是一味的拿出赫舍里氏和隆科多的和离书。
岳兴阿的腰杆挺的笔直。
大字不识两个的又蠢又坏的女人,你瞅瞅清楚这是啥!
离婚证!离婚证看得明白吗?
我,岳兴阿,被判给我额娘了,跟你们这一家子没什么关系了,懂?
李四儿终于崩溃了。
她不再叫骂,而是开始嚎啕大哭,哭声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侍卫没给她太多表演的时间,直接用一块破布堵住了她的嘴,将她和她那两个已经吓傻了的儿女,一同押上了囚车。
囚车缓缓驶过街市,留下一路尘土和百姓们复杂的议论声。
……
寿康宫里,兰璎正陪着赫舍里氏用下午茶。
点心是御膳房新做的“攒花盒子”,八种不同口味的糕点,做得小巧玲珑,赏心悦目。
赫舍里氏捏着一块桂花糕,却迟迟没有送进嘴里。
她听着宫女从外面带回来的消息,手微微发抖。
“娘娘,您……您这么做,会不会太……”她想说“太狠了”,但又觉得不妥。
兰璎拿起一块杏仁酥,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狠吗?我不觉得。”
她咽下点心,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解释:“额娘,对付恶人,就不能用善人的法子。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又跟你讲法律。对付这种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直接用你手里的权力,把他连根拔起,让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她看着赫舍里氏,眼神认真:“这个道理,您在后宅里待了半辈子,应该比我懂。”
赫舍里氏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忽然觉得,自己这几十年的苦,好像都白受了。
她以为的“忍”,以为的“熬”,在这个女孩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
“我……”赫舍里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额娘,您什么都不用说。”兰璎知道她在想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您和大哥,就安心住在这里。想念经就念经,想练拳就练拳。没人敢再欺负你们。”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狡黠。
“当然,除了我。我还是会每天来看你们的。”
赫舍里氏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很轻、很浅的笑,带着一点苦涩,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那是她几十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赫舍里氏去午睡了。她需要消化一下自己的人生在三天内发生的巨变,这件事的难度不亚于让她重新学一遍女红。
院子里,只剩下岳兴阿、胤禛和兰璎。
宫女们端上了新沏的“玉髓晨光”,茶香清冽,但没人有心思品。
他们日日都来,隔壁慈宁宫的太后都羡慕哭了。
兰璎根本就不想放过隆科多,她准备专门准备一个牢房,天天折磨这一家子,至死方休。
岳兴阿坐在石凳上,姿势僵硬得像一尊新塑的门神。他时不时地偷瞄一眼坐在对面的皇帝和他名义上的妹妹。
兰璎正兴致勃勃地跟胤禛讨论如何处理隆科多一家。
她的计划非常详尽,从牢房的选址(必须朝北、阴冷、潮湿),到每日的餐食(不能饿死,但要保证绝对难吃),再到精神折磨的各种小花样(比如在牢房里挂满李四儿第二讨厌的太后的画像)。
她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明天是去逛庙会还是去放风筝。
岳兴阿听得后背一阵阵发凉,脑子基本处于停止思考的状态。
太后都上场了?这又是什么路数啊?
为啥开团不带他?
还有……
他下意识的看向胤禛,观察胤禛的表情。
毕竟,这些恶毒的、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放在任何一个后宫女子身上,都足以被打入冷宫八百回了。皇上若是觉得他妹妹心思歹毒,那……
胤禛安静地听着,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脸上没什么表情。
等兰璎终于说完了她那一整套涵盖了生理和心理双重打击的“复仇方案”,他才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兰璎的手背。
胤禛拍了拍兰璎的手背,“兰儿聪慧。”
岳兴阿:……
兰璎被这句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顿了一下。她那颗激动的心,像一辆狂飙的马车,突然被拽了一下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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