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于龙早就醒了。从咩咩在他怀里动了第一下开始，他就没再睡着过，只静静感受着怀里的暖意：她的呼吸均匀又软，像春风拂过领口；软乎乎的发梢蹭过他的下巴，带起一阵细碎的痒；就连刚才那声裹着退烧后慵懒的哈欠，都让他舍不得动一下，生怕搅了这安稳。
此刻被那指尖一戳，他心头瞬间泛起痒意，差点没忍住笑——那感觉，就像家里的小猫用肉垫轻轻挠着掌心，软得人心尖发颤。
但于龙还是把笑意压了下去，故意皱了皱眉头，头极轻地往旁偏了偏，装出刚被惊扰的模样。咩咩见状，身子立马顿了顿，紧接着飞快闭上眼睛，连呼吸都放得又浅又慢，假装自己还沉在睡梦里。
可她藏在被子里的手悄悄攥了攥，耳朵也偷偷竖起来，连于龙平稳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生怕漏过一点他“醒透了”的动静。
等了几秒，没听到任何起身或说话的声响，咩咩才敢悄悄掀开一条眼缝。她瞟了眼于龙，见他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眼皮一动不动地闭着，胆子又悄悄大了些。
她慢慢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指尖一点点往他脸颊凑，眼看就要碰到那片温热的皮肤——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带着体温的手攥住了。
“还装睡呢？”于龙的声音裹着刚“醒”的沙哑，低头就看见咩咩的眼睫飞快颤了颤，咩咩嘴角都快翘到耳根了，还硬撑着不睁眼。他没拆穿这小把戏，只是把她的手往自己唇边带了带，用下巴上刚冒出来的青色胡茬轻轻蹭了蹭她的指尖，低声逗她：“再戳，等会儿胡茬就扎你脸蛋了。”
咩咩被那点胡茬蹭得指尖发痒，再也装不下去，睁开了眼睛，她没抽回手，反而顺着他的掌心轻轻挠了挠，声音还带着刚醒的软绵：“你早就醒啦？故意骗我呢！”
“哪有骗你，”于龙把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按了按，让她贴着自己的心跳，“刚醒没一会儿，就被某个小调皮鬼戳醒了。”他说着，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鼻尖萦绕着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味，混着点退烧后残留的轻浅暖意。
咩咩哼了声，却往他怀里又缩了缩，脸颊贴着他的胸肌蹭了蹭：“谁让你不叫我，我还以为你睡得很沉呢。”她抬眼望他，眼神清亮亮的，没了高烧时的迷糊，只剩点睡醒后的慵懒，“对了，我昨晚……没闹得太厉害吧？”
于龙想起她昨夜攥着自己衣领哭着说“别走”的模样，喉结轻轻动了动，指尖揉了揉她的耳垂：“没有，就乖乖抱着我要吃药，特别听话。”他没提她掉眼泪的样子，怕她不好意思，只把掌心贴在她的额头又试了试——温度已经彻底降下来，不烫了。
“那就好，”咩咩松了口气，又打了个哈欠，指尖无意识地在于龙胸口画着圈，“睡了这么久，感觉肚子都饿了。”
于龙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饿了呀？想吃什么说，我现在就给你点。”咩咩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娇嗔道：“我想吃辣子鸡，还有火鸡面。”于龙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嘞，你先坐床上，我拿手机。”
咩咩乖乖从他身上下来，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床上，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于龙。他慢慢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把床边的手机递给发呆的她，转身先去了厕所。
等于龙从厕所出来，见咩咩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无奈地笑了笑，又走进洗手间刮了胡子、洗了脸。带着洗脸后的清新气息走到床边，他俯下身用指腹蹭了蹭她软乎乎的脸颊：“怎么还在发呆呢？”
咩咩回过神，声音懒洋洋的：“你点吧！”说完像梦游似的下床去了厕所。于龙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等她进了厕所，才拿起手机在外卖平台上浏览——仔细对比着商家的菜品和价格，专挑她爱吃的。
点完外卖，于龙估摸着等咩咩洗漱完，外卖差不多也到了。他起身去客厅，把沙发上的抱枕摆好，又将茶几上的杂物收拾整齐，客厅瞬间清爽了不少。
没过多久，咩咩从厕所出来了。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脸上带着刚洗完脸的水汽，泛着淡淡的红晕，透着股没睡醒的娇憨。她慢悠悠走到于龙身旁，一屁股坐到他身上，脑袋顺势靠在他肩膀上，一动不动。
刚洗完脸的皮肤还有点凉，她的脸颊蹭到于龙脖颈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丝凉意。咩咩像撒糖似的蹭了蹭他，嘟囔着：“累……”还带着点起床气。
于龙嘴角上扬，抬手顺了顺她耳后的碎发，指尖碰到温热的耳垂时，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累的话，就这样靠着。”
话音刚落，怀里就传来一声清晰的“咕噜——”，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明显。于龙低头看了眼埋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脑袋，喉间溢出低笑：“这么饿？刚醒肚子就叫了？”他一边打开外卖软件看订单状态，一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估计再有十分钟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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