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然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苏君清喜欢男子。”
“我好歹也在世家，什么事没见过。”
“只是，只是……”沈然憋着一口气，沉默半晌，“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萧逐意轻叹，再次说出一个重磅消息，“而且……谢梓微也似乎心属苏君清。”
沈然眼睛再次瞪大，更加语无伦次。
这谁能想到啊！
自己的发小和自己的挚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互相暗恋！
还踏马都是男的！！
沈然沉默了，回想着平日里感觉的不对劲，越发觉得这两人真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事，也是冷静了许久，才回神开口道“所以……他们其实是两情相悦？”
“还未挑明。”萧逐意淡然道。
沈然吐槽道“都隔着一窗纱了。”
萧逐意轻叹，“两人似乎都有些顾忌。”
“理智？”沈然点破。
“开国皇帝是断袖，还是一世一生的。”萧逐意耸肩，淡然道，“这让后人该怎么评判？”
“而且，你觉得他俩的性子，会不顾对方一切？！”
沈然点头，怅然道“也是，苏君清看起来不管不顾，但那也只是对待外人，谢梓微本身性子就是个温柔细腻的人。”
两人突然沉默起来。
半晌。
沈然抬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你又是什么想法？”萧逐意反问道。
沈然冷静回道“平心而论，我作为友人，自当是希望自己的珍视之人如意，大喜之日，我都会热情上门，真心祝福，即使这是有违世俗的情感。”
“但作为文臣，我不希望自己拥戴的君主在史书上留下污点，也不喜欢本该留名青史的一代贤相被文人言官讨伐一生。”
“谁不想清清白白地留名青史？”
萧逐意敛眸，“我也一样，我既希望他们幸福，也不希望他们余生被人诟病万般。”
话落，两人皆是沉沉一叹。
……
白行易在尹府做客，笑着打趣道“听到最近的风声没？”
尹遥不答，脸色不大好。
“你又是何必呢……非得喜欢他。”白行易嘟囔道。
尹遥回道“你不必懂，你本身也不是那种人。”
白行易微微挑眉，不屑轻哼，“我风流浪子做惯了，又见了这般着魔样，我也算是看透了情爱。”
“日后我啊……就娶个相敬如宾的妻子就好了，也懒得纳妾，后宅清静，免得事多。”
尹遥轻哼一声，“尹家不需要子嗣。”
“啧，你当真是想绝了你爹的后。”白行易皱眉。
尹遥道：“我是疯子，但比起我爹，还有点良心。”
“罢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不阻止你绝后的想法。”白行易叹道，但他话锋一转，问道“你到底为什么喜欢苏君清？还带着这么扭曲的爱。”
尹遥闻言，不屑轻哼，“扭曲吗？我觉得不扭曲。”
“要是扭曲，当年他打算离京谋反的时候，我早该将他囚禁。”
“毕竟风语堂会护着他。”
“可我没有付出行动。”
“这还是不扭曲的，我成全了他。”
他语气缓和，“至于……我为什么喜欢他？”
“只不过是因为他一时的善心而已。”
他微微一叹，死寂的墨眸泛起一丝涟漪，缓缓道。
“他救了打算自杀的我。”
……
这几日。
诸位大臣都发现了陛下的心情不好，丞相心情不大好，就连御史大人都心情复杂。
他们想起京中的传言。
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戳中了。
反正，朝堂沉闷，各个都谨言慎行。
只不过，出殿时，谢矜拦住了苏琼。
见此，已然知情的沈然有些忐忑不安，本想厚着脸皮去缓和一下，可见两人势必要单独详谈的样子，只好做罢。
……
御花园内。
在苏琼下令屏蔽众人后，谢矜也是直言不讳，“陛下，你有心悦之人？”
苏琼一愣，语气平淡道“你是知道了京城的风言风语。”
谢矜坦诚道“陛下至今未娶，确有爱而不得之嫌。”
“你这是审问起犯人了？”苏琼语气平淡地质问道。
“陛下，并非如此。”谢矜深呼一口气，头低得更低，回道“若是陛下心有所属，臣可以为陛下张罗婚事。”
苏琼顿时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连你也要插手朕的婚事！”
谢矜提上一口气，语气冷静道“陛下息怒，臣只是想作为友人，希望陛下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少年被气笑了，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倘若我的得偿所愿，是让你清白尽毁！你也心甘情愿！
但这话没有被苏琼说出口。
他沉默了许久，死死盯着谢矜，仿佛要将心中因他而生的万千情绪如潮水一般，淹死面前这个万般可恶的人。
苏琼深呼一口气，哑声道“爱卿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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