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玉简里，记载着下一次天道重启的节点。”
“我们杀了他，只来得及抢下一半。”
王林补充，语气像在讨论明天吃什么：“另一半，在‘祂’手里。”
“祂”——
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轻念的存在，天道背后的影子，万古以来，与王林纠缠不休的“另一只手”。
王依依捏紧玉简，指节发白。
王林却笑，伸手揉乱她长发：“别绷着脸，小孩子家家，就该嚣张点。”
“爹给你留句话——”
他起身，青衫猎猎，背对母女，面向苍穹，声音不高，却传遍仙罡：
“从今日起，凡入依蝶学院者，受我王林庇护。”
“天道要玩，我来陪；幕后那位，也尽管伸手。”
“伸一只手，我斩一只；伸一双，我斩一双。”
“若敢伸到我女儿面前——”
他并指如剑，随意一划。
刹那间，整个归墟山雪线，齐刷刷削平三尺。
苍穹之外，天道之眼虚影，瞳孔骤缩，一滴银色血自天而落，砸在倒悬塔顶，发出“咚”的一声钟鸣。
王林收指，回头冲王依依眨眼，笑得像个少年：
“爹先收点利息。”
亭内，茶已凉。
王林与李慕婉并肩而立，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长，长得跨过归墟，跨过仙罡，跨过万古。
王依依知道，他们又要走了——
神王与踏天，有自己的战场，女儿的路，只能女儿自己走。
她没挽留，只双手捧起那枚残缺玉简，举过眉心，躬身一拜：
“依依，送爹，送娘。”
李慕婉抬手，一只红蝶自指尖飞出，落在王依依发梢，化作一枚蝶形发簪，声音轻得像雪：
“蝶在，娘便在。”
王林大笑，随手抛出一物——
那是一截木剑碎片，平凡无奇，却在空中发出“咔嚓”一声，化作一道门户，门后，是星辉，是血战，是墙外的墙。
他与李慕婉携手，一步入门，背对女儿，摆摆手：
“下次见面，换你请爹喝茶。”
门户合拢，星辉散尽。
归墟山，雪落如初，仿佛方才一切，只是风过无痕。
倒悬塔顶，那滴银色天道血沿塔壁滑落，所过之处，逆月齐黯，塔身却亮起一道新纹——
像是一只眼睛，缓缓睁开。
王依依抬手，指尖接住银血，血珠在她掌心旋转，发出冷漠低语：
“王林之女，游戏……才刚刚开始。”
她合拢五指，逆纹爆发，银血被碾成飞灰。
少女转身，白衣猎猎，走向塔门，声音留在风里：
“那就试试，谁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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