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越省，抚州。
天湖山下韩家大院里，韩振邦和老伴张碧珊吃过饭后，坐在沙发上看剿鬼子神剧。
看了一段后，韩振邦连连摇头。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现在的电视剧，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张碧珊在旁边呵呵笑：“你不看换越省台，我要看《外来媳妇本地郎》。”
韩振邦皱紧了眉头：“那个翻来覆去的看，也唔好睇啊！看财经频道啦！”
张碧珊撇嘴：“你还操心这些也没点咩用啦。”
“你唔识。”（你不懂）
俩人是岁数大了。
晚上挑灯看书，伤眼。
每天这个点，都是看完新闻联播再看一会儿电视，再各自去电脑上打打游戏结束。
不过张碧珊对财经新闻是早就没兴趣了。
“你慢慢睇，我去玩祖玛了。”
老太太起身就准备去书房开电脑了。
韩振邦的手机响了。
瞅了一眼号码，还是个中都的陌生号码。
一拿起手机，韩振邦就恢复了领导范。
“哪位？”
江明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网上能查到，韩振邦是三年前才从越省总督一职退下来的。
他的那两份文件，签发机关的联系人署名，都是他的祖父韩振邦。
还留下了一个手机号。
从日期看，是十五年前，自己七岁的时候签署的。
没想到这电话真的还能打通。
江明开着免提，正抱着洛清月坐在花园二楼的秋千椅上。
听见对面一个明显有些苍老的声音，不由有些紧张。
“……请问，是韩振邦韩老先生吗？”
洛清月靠在他肩上，不发一言，就是专心竖着耳朵。
听见对面的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韩振邦便也用官话回答：“是啊，你是哪位？”
江明感觉自己的心跳不自觉就加快了起来，迟疑了片刻后，他开口说：“外公……我是江明。”
“……什么？”韩振邦一时没反应过来。
“……外公，我，看到你给我的东西了。”
“南星山土地所有权和开发许可文件上，有您的电话。”
“我是江明，我今天刚拿到母亲寄放在信托公司的最后遗产。”
“我想，我应该给您打个电话。”
韩振邦久久没有回过神。
他浑身都有些发颤，仓促的拿起电视遥控器，直接点了关机。
“江……江明啊。孩子，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刚准备走进书房的张碧珊停下脚步，转过头，惊讶的张大了嘴。
韩振邦捂住话筒，老泪已经涌上眼眶。
“碧珊，是霜儿的儿子啊……”
电话另一端，听出了老人有些发颤的话音，江明微微怔愣：“我很好……”
“好……好，江明，你，我跟你外婆现在在一起。让她也听听你的声音……”
再一次。
洛清月莫名的眼眶湿润了。
【这样啊？】
【原来韩振邦，还真的一直都记挂着韩阿姨和江明么？】
……
……
这场谈话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江明虽然设想过很多情况，但没想到会听到外公和外婆激动落泪。
听得出来，老两口有一肚子话想和自己说。
本来应该很感动，但外公和外婆这么激动，反而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你们要是真的那么在意我和母亲，难道不应该早就主动联系我了吗？
带着心底这样的疑问，他反倒本能的觉得，两人的热情似乎有些过头了，于是感动程度甚至还不如默默旁听的洛清月。
听江明说他打算中秋假期带女朋友去看望他们时，二老激动得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是吗？好好好！让外公外婆好好看看你们！打算怎么过来？要不要我给你们订票？”
“不用，我女朋友有私人飞机……”
韩振邦和张碧珊互看了一眼，张碧珊立刻说：“小明，那我们安排人去机场接你们？”
江明看了眼洛清月，小声嘀咕：“需要吗？”
洛清月也没多想，就点了点头。
“嗯，好。那……我晚点加外公威信，我们确定好时间后跟外公联系。”
韩振邦：“好，好。小明你女朋友贵姓？”
江明：“她叫洛清月。”
洛清月本能的紧张了一瞬间。
江明感觉到她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指紧了紧。
电话那边的韩振邦听见这个名字，整个人如遭雷殛，震惊得呆若木鸡，僵住了。
张碧珊没有察觉到韩振邦的古怪，很热情的说：“清月啊，名字这么好听的！跟小明很配啊！你们爱吃什么，回头发给你外公，我给你们准备！”
“好……谢谢外婆。那我就先挂了，我这就加外公威信。”
张碧珊：“好好好。”
电话挂断后。江明呼出一口气，挑眉道：“没想到他们这么热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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