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之父的问题,如同惊雷在李奥的心神中炸响。“黑暗因子的源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光能感应——那在奥特之父指尖光球中翻滚、嘶吼的黑暗纹路,其本质与虚空奥特杀手同根同源,只是更加凝练,更加古老,仿佛是一切黑暗的起点与归宿。
与此同时,他身上那套由奥特地脉能量核心驱动的战甲,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反应。不再是轻微的共鸣震颤,而是如同被无形巨锤猛击,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哀鸣。胸前的彩色计时器,原本稳定散发着蔚蓝光芒,此刻却疯狂闪烁起刺目的红光,警报声在他脑海中尖锐长鸣。
更令他心悸的是,战甲的边缘、关节连接处,乃至能量传输纹路,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渗出粘稠、深邃的黑色流光。这黑光并非简单的阴影,它仿佛拥有生命,蠕动着,缠绕着,试图吞噬战甲原本的光辉,一股冰冷、暴戾且充满诱惑的低语直接在他意识深处响起,与他内心深处那份对力量极致追求、对守护同伴不惜一切的执念疯狂共振。
“呃啊——!”李奥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虚空,强大的能量乱流以他为中心肆虐开来。他感觉自己的意志正在被撕扯,一边是战甲传来的、足以焚毁一切的黑暗力量诱惑,一边是源自光之战士本能的对这种侵蚀的抗拒。
“很痛苦,很困惑,对吗,年轻的战士?”奥特之父的声音依旧恢弘,却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他指尖的光球缓缓收敛,但那弥漫的黑暗威压却丝毫未减。“你以为,光之国的历史,就是一部纯粹的光明赞歌吗?你以为,我们奥特一族,生来便如此伟岸光明?”
他的披风在宇宙真空中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被尘封的古老秘辛。“追溯至最古老的源头,在宇宙生命形态最初萌芽的混沌时代,光与暗,本是一体两面,是构成存在的最基础法则。即便是我们奥特一族的先祖,也曾在那混沌中挣扎,直面过源自生命本能的黑暗。”
李奥艰难地抬起头,汗水(或者说高浓度光能凝结体)从他额角滑落,瞬间被周围的黑暗能量蒸发。“您是说……这黑暗……是……”
“并非所有黑暗都代表邪恶与堕落。”奥特之父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无尽岁月之前的景象,“有些黑暗,是力量最原始、最不加掩饰的形态,是生命为了在残酷宇宙中生存而迸发的‘绝对意志’。这‘黑暗遗产’,便是先祖们在迈向光明过程中,剥离、封印,却无法彻底消灭的‘力量本源’之一。虚空奥特杀手,不过是后来者,机缘巧合下窃取了这份遗产的一丝皮毛,并将其扭曲成了毁灭的工具。”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李奥身上不断蔓延的黑色流光:“而你身上的奥特地脉战甲,其核心同样连接着光之国乃至地球的生命脉络,它感应到了同源却更本初的黑暗力量。更重要的是,它感应到了你——李奥,你心中那份为了守护而渴望力量,甚至不惜挑战自身极限的‘执念’,与这原始黑暗力量中蕴含的‘绝对意志’产生了共鸣。”
“它在诱惑我……”李奥咬着牙,抵抗着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毁灭冲动,“它在放大我的欲望!”
“没错,它在考验你。”奥特之父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这,便是你必须经历的终极试炼!逃避它,你将被黑暗吞噬,成为力量的奴隶;单纯地抗拒它,你将永远无法理解力量的本质,你的光也会因此存在缺陷。唯有直面它,理解它,掌控它,甚至……在必要时刻,敢于将其纳入己身,却永葆光明之心,你才能真正超越极限,承担起未来可能降临的、远超你想象的危机!”
话音未落,奥特之父周身气势猛然一变。那原本被收敛的黑暗纹路再次爆发,但这一次,它们不再局限于光球之中,而是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奥特之父伟岸的身躯,勾勒出一套若隐若现、散发着不祥与威严的黑暗能量轮廓!
“现在,李奥!做出你的抉择!”化身黑暗轮廓的奥特之父,声音充满了压迫感,“是任由战甲被黑暗侵蚀,连同你的意志一起沉沦?还是在这黑暗的熔炉中,锻造出属于你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光!”
“吼——!”
李奥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战甲上的黑色流光已经覆盖了他大半身躯,仅剩胸口的计时器还在顽强地闪烁着红光。黑暗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涌来,带来无与伦比的强大感,仿佛举手投足间便能粉碎星辰,但这种力量伴随着的是毁灭一切的疯狂念头。
同伴们的面孔在他模糊的视线中闪过,地球的蔚蓝在远方静默旋转,还有那些他发誓要守护的一切……不!他不能被这力量控制!
“我的力量……是为了守护而存在!”他几乎是榨干了最后一丝清明,怒吼出声,“即便是黑暗,也要为我所用!”
轰——!
就在他意志做出决断的刹那,濒临完全黑化的战甲核心,那奥特地脉能量源,猛地迸发出一道微弱却无比坚韧的金色光芒!这光芒如同在狂风暴雨中摇曳的烛火,看似随时会熄灭,却顽强地抵抗着黑暗的侵蚀,并开始尝试引导、融合那些狂暴的黑色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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