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隐身在一棵大树的树干后稍稍探出头来对着大石砬子上下左右看个不停的任远瑟瑟发抖,他的右手伸进道袍的衣襟里面紧紧地抓着手枪的枪柄,明仁道长左手抓着短剑的剑鞘,右手握在剑柄上,准备随时拔剑出鞘,他站在任远身后,也伸着脖子看着下面的大石砬子,脸色有点儿发白,压着嗓子问任远道:“里面那东西说起话来怎么颠三倒四的?腔调也不对,听着怎么跟电视剧里的日本人硬说咱们中国话一样!”任远不答,明仁道长着急地地抬起右手在他的肩头上拍了拍,这才感觉到了任远身体很明显的颤抖,于是他的脸色便又白了几分,也不招呼任远一声,转身就顺着山坡向西面跑了过去,任远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响,一转头,发现明仁道长已经跑出去十多米远,便哎了一声,接着喊道:“师叔,您这么不够意思吗?刚才躲我身后我都没说啥,跑路也不跟我言语一声,太跌份儿了啊!”
明仁道长继续向前跑,头也不回地说道:“你都哆嗦圆了,我怕你一个憋不住当着我的面尿裤兜子里脸上挂不住!”任远嘁道:“我那是冷的,可不是被吓得哆嗦,师叔,你回来,机会难得,让我见识见识你用那什么砭鬼经给石砬子里那位治治头疼的毛病!”已经跑出三十多米找到一条下到坡底小路的明仁道长大声地回了一个字:“滚!”任远见明仁道长没有回来的意思,只好住嘴,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大石砬子,哼了一声,转身欲走,刚抬起一只脚,下面猛然传来几声冷笑,声音十分清晰,任远头皮发麻,不敢转头去看,口中下意识地叫道:“滚就滚!有啥了不起的!”脚下发力,如同一只受惊了的兔子一般朝西面蹿了出去,明仁道长站在河堤上,一边用剑鞘狠狠地拍打着身上的道袍,一边冷眼儿瞅着到了山坡底上正向河堤上面爬的任远,等任远走到他身前时,又把自己的目光转向东面山坡上的大石头砬子上,问任远道:“他又吵吵头疼了?”
任远板着脸,显出十分淡定的样子,回道:“没!就笑了几声,还说会找上门来让您给他好好看看的!”明仁道长刚缓过来的脸色显而易见地又白了起来,两眼紧盯着任远,问:“真......真的?”任远展颜一笑,答道:“我猜的!”明仁道长像被呛住了一样咳嗽了几声,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你师叔我饿了,这柳河镇上的饭店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开门做买卖的,要是有口热乎的稀粥喝再配上两张烙饼就好了!”任远把手在自己肚子上按了按,肚子里顿时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顺势用手拍了拍身上腿上的灰尘,一言不发地往桥上走,明仁道长问道:“往哪去?不可能有开门的!”任远抬起手往河北岸东面一指,说:“咱们也去那家旅店投宿,跟老板多说几句好话,求着人家给咱们弄点儿热乎的吃食,应该没问题!”明仁道长看任远手指的方向,正是他们一直盯着的那家旅店,犹豫着问:“任远,这......好吗?”任远脚步不停,随口答道:“这有什么好不好的,有些事儿,凑近了看,才能看得清楚,不过,师叔,我说句实话,就您这小胆儿,那什么五行八行的,要我看,就甭惦记了!”明仁道长跟在任远身后,低头不语。
何副局长咬紧牙关避免自己叫出声来在几个手下的面前丢了面子,可鼻子里闻到自己脸上那股浓烈的焦糊味儿,同时感觉到一阵紧似一阵的火烧火燎的疼痛,他忍不住抬手往脸上摸了上去,手指刚碰到面孔上的皮肤,便疼得一咧嘴,只好缩回手,两眼看向已经坐回到椅子上的陈敬,陈敬却双手抱怀,冷冷地和他对视,瞧见何副局长眼中的怒火,陈敬不屑地摇摇头,又把目光转向站在一边的那四个人身上,开口道:“你们手上的家伙对我没用,不信的话,可以像刚才你们冲张弛动手一样对我试试,不过,我把话说在头里,真当面锣对面鼓地敲起来,姓陈的还手就没有轻重了,你们是京城来的,见多识广,我没啥大本事,不过......!”说到这里,陈敬停下,转头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儿,一低头,看了看身下的椅子,便站起身来,慢悠悠地绕到椅子后面,两手伸出,同时抓在椅子的靠背上,对面的何局长和他的四个手下眼见得陈敬的整张面皮突然变得煞白,抓着椅子靠背的两只手的手背也跟着变成了冷白色,没等他们回过神儿来,那张椅子的表面上突然起了一层厚厚的白霜,陈敬双手向外一分,喀拉一声脆响,椅子靠背四分五裂,陈敬随手把手里抓着的椅背的残骸往地板上一扔,右脚跟着抬起,轻轻朝没了靠背的椅子上踢了一脚,何副局长和另外四人看着地板上的一堆碎木片,眼中都露出惊骇不已的神情,手中拿着一面小铜锣的那人和他的三个同事互相看了看,又同时摇了摇头,一齐把拿在手上的家伙往自己的怀中或腰上揣了回去,拿小铜锣的那人看向脸上留着一个又深又黑的五指焦痕的何副局长,想要说话,咂巴几下嘴,终于没开得了口,何副局长明显在忍着脸上的疼痛,此时目光如同被地上椅子的碎片吸住了一样,不再和陈敬对视,两个腮帮子动了动,说道:“陈先生,看来你和张弛两个,我请不动了,您放心,会有别人再来的,您请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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